院子里未能找到媳妇,举步冲进厅房暗间。
吕翠儿似乎刚刚吸食了洋土,懒散地歪在炕上。
李福嬉笑着扑到身上,抱着媳妇就啃。
“死鬼!大白天的你要作死……潼关就要回来了,起开。”
吕翠儿挣扎着坐起身来,抬手整理着,已是有些凌乱的秀发。
“瞧瞧这是啥!”
依然兴奋着的李福,将房契拍到媳妇手里,不无得意着说道:
“搬家,到城里住去,让你也享受享受,城里人是咋个活法。”
吕翠儿虽然反对男人赌钱,但最近李福总是赢,她也有些沾沾自喜,认为男人这是转了时运。
况且,她吸食的洋土,也还指望这些进项,供应着呢,更不好多说过激的话。
如今她已很少过问,李福外面赌钱的事儿。
只要能让她吸上洋烟,怎么着都行,就任由他折腾去。
这会儿,李福说赢了处城里的宅子,要搬家到城里去享福。
吕翠儿首先想到的,却是栏里正在上膘的两头猪,心里有些舍不得。
李福却满不在乎,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那些个蠢玩意儿,卖钱、杀了吃肉都行,以后媳妇你想吃啥,咱就买啥,洋土可着媳妇你享用。”
洋土这句话打动了吕翠儿,哪里还有啥可犹豫的。
就这样,两口子将家里值钱的物件,能卖的都处理了,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搬进了县城。
只是好景不长,自打搬到城里以后,李福赌钱的运气,就没以往那么好了。
赌钱院子里那几个二杆子赌客,似乎时来运转。
每次赌钱,都是开始几局李福赢,w.uuknshu.但是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他又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输个精光。
这样没过多久,李福的老本就又都搭了进去。
如今,已是有些捉襟见肘。
以至于近段时日,就连给媳妇买烟土的银子,也都没了着落。
但,李福依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他觉着之所以会输,只是巧合而已。
每次去赌,开始时候都是自己赢的,只是最后要结束的时候,才会偶尔输了那么一两局。
而且,那几个二杆子赌客的牌技,在他看来,真的是一文不值。
虽说最后是赢了,也只是大他一两个点而已,完全是运气好罢了。
李福对自己的牌技,依然还是那么自信。
至少,那几个二杆子是没法比,觉得只要自己留心,总能捞回输掉的本银。
抱着这般侥幸的心思,李福再次来到赌钱的院子。
只是这次,原本就带着不多的银子,老早就输得没钱下注。
不过,今儿个他却是有备而来。
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赌徒信条,取出乡下闲着那处宅院的房契,随手拍在了桌子上。
赌把大的,捞本!
‘夫赌博以求利,断未有得利者。胜者十之一,负者十之九……乃负矣,而必求一胜,再负矣,而又必求一胜,再三四不已,卒之有负无胜。
‘则吾资以罄,吾债以积,吾心益热,凡苛可以得财富者,将何所谓不至哉!’
这是本朝刘姓才子写的《戒赌博说》,却是符合此时李福的境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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