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已经是暮烟四起,暝色苍茫,一盘明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爬上山来,青光四射,鉴人眉发。司徒平心头一动,一边缓步上前,一边曼声吟道:“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如此江山,何时才能返吾家故物啊!”
要知道蜀山大世界虽然越到后文越趋向仙魔世界,与凡俗基本无涉,但巨大帷幕拉开之时,却是从明末清初开始。司徒平前世作为宅男,最最厌恶的正是辫子老爷。这番话虽然是直接剽窃原文开篇李英琼老父李宁,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极是真实浓烈。
蓦然间嘶嘶破空之声大作,无量细如牛毛的银色光针,飞星电射,直朝商风子母子昔日所住的土洞左旁射去。说时迟那时快,突闻一声长啸,荒烟蔓草中青虹大盛,飞将出来,陡然间化为一道帘幕,向两旁延展开来,又迅即弯成圆筒状,恰恰将里边一人护在其中。
司徒平微微“咦”了一声,赞道:“峨眉剑法,不愧长眉真人嫡传,果然精妙!”并指如剑,大喝一声,那千万丝其细如发的光针,精芒突盛,暴雨飞芒,环身攒射不休。
那青虹光芒,立刻便似风中火烛,摇摇欲坠;又如遭万千电钻齐头并攻,眼见得青光四溅,瞬息间便薄如蝉翼。
司徒平此时看得分明,那人衣衫褴褛,身后却背着一个红漆大葫芦。此时虽然是性命攸关的关键时刻,那人却是脸不改色,竟是好整以暇解下背部大红葫芦,咕噜咕噜仰头猛灌,那酒漏将下来,将他单衣都流湿了,他却只抹了抹嘴,浑然不理,闭着眼睛仿似还在回味,只顾大声赞道:“好酒!好酒!”
司徒平嘴角泛起笑意,眼见那人护身青光已经被击破,消逝无影,万千纯阳剑气射离那人两三尺便即回收,豪光闪闪,闪烁不停,却是不再发力。那人原来已经在引颈待戮,只是等待良久,休说脖颈处凉意,便连环身热力,竟也似乎销声匿迹了。他睁开眼睛一看,正逢司徒平笑意盈盈,怒道:“邪门歪道,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只是你若以为可以折辱我醉道人,需知峨眉门下,可杀而不可辱!”
司徒平笑嘻嘻候他说完,方才笑道:“是啊,你峨眉弟子自然是光明正大,宁折不辱。却不知道这掳人子弟,强迫入教之事,若是传将出去,旁人却会评价是何等行径呢?”
这衣衫褴褛的道人,自然便是峨眉二代弟子中的的醉道人了。此人人如其名,便是先前在生死关头,依然一副我醉欲眠君且去的傲然姿态。此时听得司徒平此言,却是双目神光如电,冷冷凝射在司徒平身上,沉声喝问:“我门中之事,阁下却是如何得知?”
他此时原已经宛然司徒平的阶下囚,一旦涉及门户之事,竟然刚硬若此,显见在他心目当中,门派中事情,无论巨细,却要比自家性命远远重要得多了!
却见他浓眉略皱,随即舒展开来,欣然说道:“小兄弟莫非便是我新收徒儿商风子的结义兄长司徒平?”
司徒平轻声自语:“你新收的徒弟商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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