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一声厉喝似从天际遥遥传来:“老神鲧真是瞎了眼,还请你老人家代为照顾这小子。依我看,你老人家当年就不该向大禹求情,这般没担当的,死了也是干净!”正是司徒平毒舌开火。
那妖鲧满腔烦闷正没个地方发泄,闻言不管不顾,一发发作起来,跳脚怒骂。只是他激动之下,桀桀言语,倾吐的都是妖言妖语。却是他被太阴地网太阴之气侵蚀,一身妖力尚未恢复,只能言语相向。
他妖族骂人言语,司徒平全然听不懂,只当狼嚎犬吠,不损分毫。微笑对雪雪老人说道:“那大禹既然秉承老神鲧遗愿,自然要为妖族寻求出路。却不知他禁锢了那等罔顾天命、穷凶极恶的妖族凶顽之辈后,有没有兑现诺言,替妖族寻得一线生机?”
雪雪老人双眸一亮,笑道:“那大禹一代人王,又岂是没有担当的人。我听闻他将北海尽头长夜岛,定为我妖族凶悍种族长居之所。那处长夜漫漫,终古永无明时,不意别处早已经绝种的毒龙猛兽、怪鸟妖鱼,却都生息其间。那些恶物,只在黑暗中互相残杀,以暴去暴,如此既为天地间保留异种,又不至于为害人间,岂非绝妙?!”
那妖鲧哪里经得起两人言语撩拨,冷哼一声,斥道:“假仁假义!我妖族尽有天性善良、淳朴之辈,怎不见他大禹好生安置彼辈?只可怜我阿爹枉自送了性命,却是所托非人!”
司徒平似才发现他在,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方才问道:“按这位仁兄所说,若是大禹王真给了一处洞天福地给我妖族,那处却又被人族觊觎,你却待如何?!”
那妖鲧瞪着一双大眼,怒道:“我妖族儿郎,自然要誓死捍卫家园!”
青衣少年微笑鼓掌,赞道:“壮哉,斯言!可惜此处无酒,否则当与仁兄浮三大白。那大禹王果然不愧是一诺千金的好男儿,他为我妖族儿郎所寻得的世外桃源,确实不愧洞天福地美誉,果然对得起当年老神鲧的一番苦心!”
他喋喋不休,只是称赞大禹王,却是不曾透露那地方所在。那妖鲧只觉心里痒痒的,甚是难熬,冲口问道:“那地方究竟在何处?”
司徒平答道:“禹王手笔,自然不是常人能及。那处果然是两间灵气所钟,仙凡足迹之所不至,只是那处紧附宙极之下,远隔天外,中间隔着无量极光太火及元磁真气天险……”
“那处究竟是在哪里?”却是雪雪老人一旁静听,细数自己所知宇内各大场所,竟无一处能够对应。又听司徒平犹自不肯给出谜底,心痒难搔下终于不管自己捧哏任务,冲口便问。
司徒平肃容道:“知道那处容易,冲破极光太火、元磁天险却难;到达那处尚还容易,守住却难;守住且不算最难,逍遥彼处,不让人、妖两族战火蔓延却难。两位扪心自问,能否守住那等仙山灵境,又能否守住自己的熊熊野心,让那等灵山胜境永为妖族家园?!”
那怪哈哈怪笑,尖声道:“我鲧小二一生所求便是我妖族平安喜乐,甚么封王做帝,称霸宇内的,都滚他奶奶的一边去!”见司徒平只是含笑不语,恍然道:“小后生敢莫是怕我欺语。”
更不迟疑,“咚”的一声巨响,跪倒在地,手掐妖诀,高声祷颂,久久不绝。雪雪老人一旁听得明白,知道他乃是对妖族列祖列宗一一磕首诵名,此念一生,冥冥中便与诸天妖族仙神自生因果。他日若是未能兑现誓言,自然万劫不复,永堕幽冥。
雪雪老人心下叹息,老神鲧膝下三子,长幼二郎俱是心机深沉的一代枭雄。倒是这二郎,虽然被拘千年,一生少有建树,却是襟怀坦白,最是爽利,颇对自己胃口。
司徒平候他赌咒发誓毕了,正待搀扶他起来。那怪早气鼓鼓地站起,立在一旁,红着一张狮子脸轰轰发问:“你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司徒平自然不会跟这等浑妖一般见识,微笑道:“便是小南极光明境。”
那妖鲧双眸绿光大亮,急声道:“原来便在南极,那我们还不早去。这都过了几千年了,莫要出什么问题,白费了大禹苦心。”却是已经相信雪雪老人所言,他为人最是纯粹,对大禹芥蒂自然减退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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