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司姓穿越客很不给穿越一众长脸地悄悄向后挪了几步,左眼斜处,距此十余米外隐约似有一口山洞,黑魆魆的也不知道里边有甚么蛇虫鼠蚁,可这当儿对司平来说生命最可贵。
眼瞅着那薄如秋叶的护身银光甚是坚韧,那万千金针虽然个个都化为高速电钻,狠命往里挤去,但那银光却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只钻得如水潋滟,荡开银色层层涟漪,那金芒却是不得丝毫推进。
司平看得心中大定,心中暗自双手合十,深深祈祷,召唤心中能想到的漫天神佛齐齐聚集保佑这中年道友洪福齐天,好歹先替我挡住那夺命女剑客几柱香功夫,容我先进了山洞。至于到时候你老人家是鸿飞冥冥还是魂飞魄散,那可真是关我屁事!
脚下如抹了猪油,竟是瞬间贴了地滑行般向后溜出了十余步,他纵是再自恋迟钝,此时也觉得不妥。
脑中咯噔一下,猛然惊觉自从穿越以来,自己情绪起伏过大,又兼被快节奏的外在剧情摄住心魂,竟浑然忘了穿越客第一要务便是先看清楚是魂穿还是身穿,这魂穿又分借尸还魂还是附身接受原住民的所有因果,其中差别之大,无异于天壤。
他性格中原有浑不吝的一面,现在既然已经感知不妥,更不迟疑,收回目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自己一番。
一看之下,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还是不由自主竖起了中指,暗暗鄙视了上天一番。不过,任是哪个大男人一觉醒来,看见自己粗壮厚实的手指变成了细嫩柔滑的三岁孩童手指,除了张口结舌,都没办法将情感抒发进行到底。
心里苦笑了下,心知适才太空步的感觉是仍然以过往大人之心驾驭当下孩童之躯体,自觉身轻如燕,其实依然呆在原地,丝毫没有动弹半分。
当务之急却是要搞清楚这孩子的身份来历,看这一身的细皮嫩肉,身上衣服薄如蝉翼却又柔滑护身,当是上等的绸缎所制,更兼脖颈挂着的寄名锁、金项圈,自然是出身好人家的大户子弟,只是年纪那般幼小,怎么会孤身一人到这等荒僻空谷?
还未等他细细思量,微觉前方一股热风袭来,银屑四溅,飘飘扬扬,霎时间漫空雪花飞洒,将这黄土焦赤化为琼瑶仙境。
但听那女孩一声娇叱,间杂那岳琴滨低低闷哼之声。司平急抬头看时,那道人化为一道三尺来长暗淡剑光,贴地急蹿,身后一道金光紧随而至,精芒吞吐,森然逼人。
司平心下明白,定是那女孩下了狠手,道人不敌,护身法宝被破。他这一念头方才转过,突觉立脚不稳,面前十几米处无声无息间山石崩裂破碎,亩许方圆土地赫然塌陷。头晕目眩中只觉整个山谷空间如一方浅浅池塘,骤然被一块巨石砸中,顿时晃荡开来。
司平身处其间,便如同呆在正在崇山峻岭间蜿蜒起伏的车内,只觉一颗心抖得要从喉咙口奔将出来,三魂六魄都失了所在!
似乎是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一瞬,等他再度睁开眼睛,不知何时,身前竟然搭了个高台,台上摆了一座祭坛,立着无数各式各样的长幡,和电视剧中常见的茅山道士设置的法坛依稀仿佛。
那祭坛上又有一个式样古怪的长颈瓶子,此刻已经裂成两半,其中逸出黑烟袅袅,飘舞空中,仿佛要择人而噬。
那长幡却已横七竖八折损了一大片。自己就站在台前,左右各自立着几个柏木桩子,那桩上竟都绑着破了腹的小孩尸首,鲜血刺目,积了一地赤红,犹自冒着热气。
司平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升起,依稀听得不知何处传来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原来惊怕之下,浑身不由自主颤抖,牙齿更是发出“咯-咯-咯”的渗人响声。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后背硬硬地硌着生凉,原来背后也立着柏木桩子
“莫非自己附身的这个倒霉小鬼也早已经遭了妖道毒手?”,这一念既生,恰若开了闸门泄洪,万千信息争先恐后奔涌而出,直要将大脑都给挤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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