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格外安静的呆在货仓的走道里随着飞船一个来回,黑道斯忙着卸货,根本没空搭理少年的告别。
只是在少年走得只剩一个背影的时候,他忍不住的笑着摇了摇头。少年明明成熟稳重,为什么他会觉得他在看蓝水的时候,身上笼罩着浓浓的绝望?
那种似乎就要破窗而去,从此消失在宇宙之中的生无可恋,仿佛再灿亮的星河也无法入他的眼。
那一刻,黑道斯神使鬼差地走上前,说了明明不该是他会说的话。
他一定是魔怔了。
黑道斯心想。
他对陌生人向来不甚关心,所以也自然不知道,宋唯一根本没有回去原来的地方。
黑市是犯罪分子的集中地,他只能往人多的地方走。
当初他去了边关,那边常年战乱,人丁稀少,他便打上俘虏和死囚的主意。俘虏和罪犯被他忽悠成了劳役主力不说,死囚更是大有用处!那都是凶勇好战之人,用好了用处可大了!
眼下宋唯一虽然很需要人手,也曾偷偷的见识过这时代的犯罪分子是什么情况。
都是为了活着而舍弃自我的人。
宋唯一在一处街角停了下来,那里有一个身材娇小的老人在敲鼓,不时有人上前给点小钱。就像,以前他在集市上见过的胸前碎大石的那类人。
宋唯一到的时候,老人一首曲子才拉到一半。他没立刻上前,而是站在一侧听对方把曲子拉完,才上前说:“你这曲子好像有几个地方不太对。”
老人豁然抬起头,“哪里不太对?”
“说不出来。”宋唯一指了指鼓,“你让个位置,我来试试。”
鼓是有很多种类别的,宋唯一对这种腰骨很有印象。因为他曾奉命接待活从波斯过来的一位公主,她一边击鼓一边舞蹈的身影,让人迷醉。
作为天朝最有身份地位最出名的纨绔子弟,宋唯一在哄女孩子这方面造诣最高,这种腰鼓,还是公主亲自教他的。
宋唯一鸠占鹊巢,在手上试了试音,感觉音色还不错,便试着把老人家那半首曲子演绎了一遍。只变动了三四个地方,却明显能感觉出曲子变得顺畅,流淌起来。
老人家一直到曲子终了都没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把抓住宋唯一,死死地拽着他,仿佛生怕他离开。老人家急切地追问:“你能给我曲子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地方住。”
老人家,“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宋唯一淡然自若,“你是地鼠,你藏起来的人,没人可以找到。”
宋唯一用半首曲子换得了一晚上的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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