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德本想着离开,留小魔女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
可是当他静下心多看上一眼后,却看到小魔女浑身都是血。
确切的说,是因为刚才的光线太暗没有察觉,现在才发现。
那头银白色的头发好像被烈火烧灼过,失去了星辉光泽,覆盖在身体上的细腻淡紫鳞片则残缺了不少,伤口不停的渗着血,就连锋利的骨爪也居中折断,半边身子全是焦黑。
“你这是怎么了?”夏尔德手慢脚乱的跑过去,想检查她的伤口。
小魔女很困难的抬起头,对着他说:“我想回家...”
夏尔德心里咯噔一声,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挽开小魔女的头发,发现她不仅少了颗门牙,连额头上的犄角也断了。
“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夏尔德问,声音里多出一种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的火气。
“不知道...很多人...我不认识他们,我...我只认识你。”女孩的身体摇摇晃晃,说话也很费力。
夏尔德管不了其他,伸手将小魔女从药柜架子上抱了下来,锁紧木门。
脑海里的知识片段不断越过,最终确定了几样可以治愈女孩伤势的药剂配方。
“你等我一会儿,困了也别睡觉!”
夏尔德翻箱倒柜的取出各类药物,最先调配出的是营养剂,然后是止痛剂,紧跟着才是用来治疗烫伤和外伤的药物。
夏尔德打起精神,将止痛药和营养剂灌入女孩的口中。
他知道这两种药物会很苦,可女孩却连眉头都不皱上一下。
“忍着点,接下来会有点痛。”夏尔德说,准备用消毒后的镊子撕开女孩已经腐烂的伤口。
小魔女虚弱的点着头,绷紧腮帮,表现出了倔强,尽管缺失的那颗门牙让她看着有些滑稽。
伤口被撕开,隐隐传来腥臭,夏尔德将止血剂涂抹在伤口,听到了女孩绷不住发出的嘶呀声。
“痛吗?”他问。
“痛死了。”
“很好,神智还算清醒。”夏尔德又把缓解灼烧伤痛的药膏涂抹在患处,照例响起了女孩牙关发颤的声音。
“忍一下就过去了。”夏尔德说,替她包扎,消毒,清理血污。
这是一个复杂又费力的工作,光是清理那些凝结的血垢就花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而伤口里夹带着的泥巴颗粒,铁锈,草木根须,还有已经腐化的寄生幼虫,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很难相信,在这样的伤势下女孩还能活下来,一路坚持最后找到自己。
虽然,夏尔德还是无法明白,她为什么会第一个想到自己,又是怎么找到的。
“先休息一下吧。”夏尔德伸手,打算拿走自己之前送她的外套。
可小魔女却根本不愿放手,疲惫虚弱的说:“我的。”
“是我送你的才对。”
“我的!”
“好好好...你的你的。”
夏尔德不想和快死的病人起争执,起身将脸盆里脏水倒掉,一来一回不过十来秒的时间,就发现小魔女已经独自蹬着扶梯爬上药柜,又缩到了和天花板之间的夹缝角落里,而他的那件外套,则是充当起了被褥和窝。
“吃不吃东西?”
夏尔德打开药柜,抓出一把琥珀草。
小魔女摇摇头,身子一个劲的打着哆嗦,眯起眼睛里有眼泪滴落,忍受着身体各个地方传来的刺痛,像快要窒息一样汲取空气。
可总算,在神经麻痹类药物的止痛作用下,她昏睡了过去。
夏尔德擦拭额头的汗水,松了口气,原本打算回家的计划也暂时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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