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回到洞中,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李冬虫,心想要让这小子成为天下武人的诱饵,首先他得活着,其次实力也不能太差,否则他一出这洞口就被别人逮去,哪还有之后的事了。
想到这里,怪人已在心中想好了计划。
怪人走到李冬虫身旁,将他的身子扶起,半靠在石壁上,接着伸出左手,拾起地上那柄石头匕首,吹了吹上面的尘土,右手在李冬虫腹部摸索了片刻,找到大概丹田的位置,此处乃是武人的“灵台”所在。
噗嗤一声,怪人将那柄匕首刺入李冬虫的身体,旨在将数九剑诀的第九死强行逼出,使他不至于悄然死去。
匕首在李冬虫体内留存了片刻,随即被怪人拔出,撇落在地,摔成了粉末。起初李冬虫毫无反应,伤口处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那伤口处的布条一抹殷红浮现,李冬虫随之挣扎起来,口中发出凄厉的叫喊。
怪人连忙上前,左手捂住李冬虫的丹田,右手二指抵在他额头上,却在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怪人察觉到此人体内竟然没有根基。
汩汩纯蓝真气向着李冬虫丹田涌去,九死之下,他的四肢百骸每分每秒都在流逝着大量真气,而本该由渡劫者凭借自身功力才能渡过的死劫,却因李冬虫从小体质虚寒,未曾练成内功,所以才让怪人有了插手的机会。
“你这小子走的什么邪路?不铸灵台就敢习武?让我来帮你铸一个吧,哈哈哈!”
怪人说完,决定在李冬虫体内运起铸基之法,却在快要开始时突然起意,将本该头轻脚重的灵台硬生生改成了头重脚轻。不一会儿功夫,李冬虫体内出现了一个倒悬着的三角,其质如玉,其色乳白。
“哈哈!璇台!璇台!”
璇者,美玉也。
凡天下习武之人,须在幼年时先行修习铸基之法,待到丹田形成一处根基之后方能接触驳杂武功,而此处根基,称为“灵台”。根据各人资质不同,灵台可分为木台、铜台、银台和黄金台,此列之上,便是那万中无一的,拥有修成神功潜质的“璇台”。一般来说,人的资质自灵台铸成之日起就无法更改,不过却有一人例外,便是禹帝。禹帝幼年时,天资愚钝,铸成根基不过木台,其父鲧曾断言:“此子鲁,不堪用”。后来禹帝用了二十几年功夫,脱俗去朴,竟将木台一步步炼成了黄金台,同时他创下的万里龙堤神功,也是此世间唯一能使灵台进阶的功法。
“哈哈,你这小子果然邪门,既然你的根基是倒着的,那我这也神功只能传你后半段,你可接好啦!”
“啊——”
李冬虫的惨叫上遏行云,下坠谷底,就连百尺山崖之下最外围的武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怪人不仅在传授李冬虫功法,同时也在用自己的功力帮助李冬虫渡过死劫,因此对他所经历的痛苦,怪人也感同身受。
那是一番被人放在冰块之上,用冰锥凿穿全身,敲骨吸髓般的滋味。不过对于怪人来说,这等程度的冰冷煎熬根本不算什么,他早已习惯了这世间的千般苦难,每当落入其中,甚至还要细细品味一番。此时除了九死冰劫以外,他还在李冬虫体内尝到了另一种痛苦,一种如被万蚁啃噬的酸麻。
呼——
怪人吐出一口浊气,暗叹这九死劫难需要消耗的内力,世间恐怕只有天人能够承受,就算是他都感到有几分吃力,若是让这小子独自面对,注定只有一死。
经此一夜,怪人不仅把李冬虫从九死劫难中拉回,更是在他体内倒铸了一座璇台,与此同时,怒而不周神功的后半段,“地维绝”也被怪人一并刻在了璇台上。只可惜这世间任何一门功法,若是有头无尾,必会迎来断阙,若是有尾无头,则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堪堪有害,哪怕是神功也难逃此律。
怪人站起身来,走到洞口,抬头望见重云消散,寒星点点,脚下树林中武人们燃起的篝火只剩几处暗红色的灰烬,原来此时已是深夜。
这时一个黑影自林中窜出,脚尖只在峭壁上轻点了几下,便已站在洞口怪人面前,如此身手,山下武人之中惟有一位能够做到。
“前辈,你已将神功传......传给了我师弟?能否让我进去看看?”
伯益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明天早上,陪我演一出戏,然后随我去一趟北疆。”
“北疆?好,我随你去。”
伯益听闻北疆二字,正好合了自己心意,于是满口答应道。
怪人一愣,对伯益的爽快有些惊讶,口中说道:
“唔......进去吧。”
伯益走进洞中,看见脚下一地的血污,心知这些都是李冬虫的血迹,于是加快了步伐。
山洞最深处,李冬虫正自闭目而坐,身旁堆着半人高的碎布,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元气。伯益走上近前,俯身问道:
“虫儿师弟,你还好吗?”
李冬虫闻言睁开眼来,惊奇道: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中原,大夏中原。”
李冬虫挠头苦笑道:
“嘿嘿,师兄,是我糊涂了,这里不是中原,还能是哪儿呢?”
伯益摇了摇头,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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