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睡下没有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如一串滚雷般灌进了我的耳朵。
虽然我只是浅浅入眠,并未睡着,可安静舒适的氛围被突然打破,顿时让我肚子里升起一阵无名火,同时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顿敲门之人。
“袁哥,袁哥在不在……”正当我打开台灯,皱着眉头,努力眯眼,极力避开显得甚是刺眼的灯光时,外面的人似是等的急了,一边敲,一边叫起了我的名字。
乍一听到外面的声音,我略惊,说话的人我认识,是我发小老魏的助理王强。
老魏这个人,从不喜欢麻烦别人,大半夜叫王强来敲我的门,那多半是他出什么事情了。
我赶忙一骨碌翻下床,穿上拖鞋,随手拿起凳子上搭着的睡衣,胡乱套上,就敞着肚子,忙去开门。
迅速扭开防盗门的把手,外面站着的人,顿时被我看进眼里。
门外站着的是王强没错,浓眉大眼,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带着黑框眼镜,身材壮硕。
以前和老魏聊天的时候,曾向我仔细地介绍过他,王强是山东人,退伍兵出身,脑子很灵光,退伍之后就跟着老魏,有十多个年头了。
我抬起手,打开门口玄关的廊灯,连忙要拉他进屋,可回过头之后,借着廊灯的光亮,我才发现王强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
由于王强的身材比较高大,而这女人十分娇小,身着一袭黑衣,再加上我没来得及开灯,我方才的确没注意到她。
我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刚才急着来开门,我下面穿的仅仅是一条内裤。
那个女人的面色显得有些憔悴,可还没等我说点什么,一看到我,双眼顿时亮起了光,连忙凑上来,“您就是袁小川,袁先生吧?”
见她开口,我便微笑着朝她点点头,随即又把视线转向王强,“强子,这位是?”
王强面容有些急促,并未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袁哥,一会上车再说,工地上出事了,您赶快穿衣服,魏总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我都不知道。”
“什么?”一听到王强的话,我顿时全身一震,我知道老魏可能是出了点事,却没想到,竟然可能会关系到他的生死。
我本要立刻就问清楚,老魏他到底在干什么,可理智还是让我当即跑回房间,拿起睡裤套上,穿着拖鞋,就跟着他们下了楼。
楼下停着一辆裹着浮灰的老款山猫越野车,王强拉开门,坐进驾驶位,我和那个女人钻进了后排。
随着王强一扭钥匙,发动机便立刻轰鸣起来,在安静的午夜里显得甚是震耳。
王强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越野车带着我们三人,一溜烟驶出了小区的大门,我便趁着空闲,和坐在旁边的女人聊起了事情的原委。
随着她的描述,我也渐渐知道了工地上发生的事情,原来起因,是老魏年初承接的新工程。
我和老魏是发小,一起和过泥,也一起扛过枪,可以说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但我和老魏的性格截然不同,我是个比较细腻儒雅的人,而老魏属于那种胆子很大,什么都敢干的类型。
以前当兵的时候,连长说他是二愣子,我和老魏是东北人,在东北话里,二愣子是形容一个人愣头愣脑、性格倔强、做事考虑不周、不计后果。
我和老魏是在九四年参的军,由于我文笔不错,还是高中毕业,我在部队里当的是文书,还给军报写过稿。
老魏初中毕业之后,在社会上闯荡了几年,摆过摊,也当过歌舞厅的小领班。
我高中毕业后,正赶上部队来市里招新兵,无所事事的我,就寻思着想进部队磨练几年,等到退伍还能领一笔退伍金,做点小买卖。
至于老魏,那会正赶上他歌舞厅的老板放高利贷进了号子,老板犯了事,歌舞厅也倒了。
和我闲聊的时候,他一听我有入伍的想法,便和我一拍即合,我俩还盘算着合伙用退伍金开点什么生意做。
进部队之后,老魏在新兵连的表现就很不错,分连队的时候,他被分进了团直属侦察连。
老魏在九八年黑龙江抗洪的时候立过个人二等功,后来是从排长的位置上退的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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