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难眠几个昼夜,依然没想好如何写这个开场白,写我是怎样走进木知山的,终于还是决定原原本本的叙述出来。
我们的吉普车穿过一条极其狭窄的小路,路两边都是田,田里的作物看起来像是土豆。周遭地势起起伏伏,坡度很大,村口几户人家似乎是建筑在一个巨大的斜坡上的。木知村算是这片山区中的一小块绿洲,值得庆幸的是这里水资源并不匮乏。没有电,需要用电就必须启动一台老旧的柴油发电机。
我们驾驶着吉普车,车后面掀起的黄色烟雾里很快就聚拢了一大群孩子,车子刚在村口停下他们便蜂拥而上将吉普车围了个密不透风。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方言,有些能听懂有些听不懂,听到最多的词语就是:“老师!”
那一刻我热泪盈眶,不光是我,孟小斐也是直接哭了出来。我相信没有人会哭不出来,当你发现有这么多人发自内心的期盼你的到来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猛地一把攥住了你的心脏。
“好了!好好好,孩子们先散开,让老师下车!”,司机嚷嚷着推开车门第一个跳下吉普车。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当地人的方言非常重,可我尽量用普通话表述,因为那些谐音字有时候连电脑也打不出来。好在虽然方言重一点、口音重一点、说话速度很快而且音调时而上扬时而下拉,即便如此只要仔细的听还是能够理解他们说话的意思的,只是对于其中的态度或许会有些误解。
中华语言博大精深,一个升调、一个降调,一句话的意思或许就完全相反了,这也给我今后的生活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可在当时,我只顾着擦眼泪,推开车门让那些孩子拥到我的身边。他们不分男女,男孩女孩都来拥抱我的大腿,男孩女孩也都去拥抱孟小斐的大腿,我们就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他们用普通话讲到:
“哎,哎,孩子们好,同学们好。”
那些孩子当中有人问:
“老师老师,您给我们带什么来啦?”或是“老师老师,您叫什么名字?”之类的,只是当时人多嘴杂,不是我不想回答而是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唧唧喳喳的,在孩子们的簇拥下,司机和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干部带领我们进了村子。他们似乎也不怎么熟悉,开始朝着院子里站定观望的村民打听,好在村子不大,一下子就打听到了村部的所在地。
村子的北面是一座大山,那就是所谓的木知山也就是麻子山,山上零零星星生长着一些绿植看起来的确有点像青春少女脸上的雀斑。我当时就在想,或许这就是麻子山名字的由来吧。
村子坐落在相对平缓的地段,家家户户之间的距离非常大。农家人或许能够理解,但也许不能完全理解。这里的房屋还是以土坯房居多,大概占了一半左右,有红瓦顶的大概占了两三成,还有一成不到的彩钢房。土坯房通常为2-4间,四周再用土坯墙围一个大院子,院子的大小相当于半个到一个小型足球场那么大。院子里、住宅前几米的地方还会有一道土墙,靠近房屋的地方土地经常打扫,平整且干爽。
进村的路口有一颗枯树,村子里尝见到伫立在路两边残破的土墙,那些土墙修建的年份已然无法考究,就那么孤零零的伫立在那里。一路问过去很快就找到了村部,村部是清一色的彩钢房,虽然只有屋顶部分是彩钢不过已然算是比较气派了。村部使用的窗户让我倍感亲切,与老家农村常见的那种一模一样,绿色的木头框架,左右各4块方形玻璃的双开扇窗子,在底部还有一个插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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