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一个听起来十分普通的名字,但这个名字的主人却时常因为自己的名字而感到苦恼,因为见到他的绝大多数人都会问同样两个问题,“你是不是经常读《周易》?”或是“你爹是不是易学家?”周易往往都是无言以对,他很难理解现在人们的思考方式,难道是他们的联想能力太强了?
“联想不聘请他去当总裁什么的简直是他们公司的一大损失。”周易在面临这样无趣的问题时都会在心中这样挖苦到。
周易今年满二十七岁,人生中第三个黄金十年已经过半,所幸他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从某所名校毕业后,出国留学。几年前他决定回国发展,现在在临安大学历史系任职,同时在也在临安一所史学研究机构兼职当研究员。在他看来,他的薪资还算不错。
因为,当同龄人还在为买房的首付而奔波时,他早就可以高枕无忧。自打他记事起,他的爷爷甚至是他爷爷的爷爷在临安就已经有一份不错的房产。这是一栋不知翻修了多少次的老宅,蕴有一股浓郁的江南水乡味儿。周易很好奇,这栋保存在临安老余杭区至今的三合院是如何能在半个多世纪前的炮火中幸存下来的。
......
挤出了下班高峰车流的周易,开着一辆花了二十多万请老爹在国外弄来的一辆银色涂装的马自达MX-5拐入了住宅区。经历七弯八拐后,他将车停到了自家门前的空地上。
他夹着公文包,摆着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从车上下来,瞅了瞅一旁的过道,然后再次上车一边控制马自达合上敞篷车顶,一边嘀咕道:“看来得找时间修个小车库了,老是占道,影响也不大好......”
他从车上下来后径直进入院子,他走进主房换上拖鞋,将公文包随手甩在一旁的沙发上,然后他便向二楼走上去。
这时,一道幽幽地声音从一间屋子里传来,“你这随手乱丢东西的坏习惯怎么还是改不了?真要某一天酿成大祸了才肯悔改吗?我告诉你,那就迟了!”
周易心中一惊,旋即又是一喜,他回过身来,一位年近花甲的矍铄老人进入他的视野。
“老爹,您怎么来了?”周易小跑着来到他身边。
周荣,周易的亲爹,尽管他已过壮年,但由于长期锻炼的缘故,他的身子骨硬朗得很,没有半点佝偻的征兆,但岁月依旧是在他的鬓间留下了痕迹。周荣是个很有风度的人,他儿子周易多半也继承了他这一优点,周荣穿着一件淡蓝色条纹的白衬衣,一条赭石背带裤,若隐若现的肌肉隐藏在衣装下,他带着一副粗边的黑框眼镜,倒是显得他有些文质彬彬。
周荣一边帮周易收拾沙发和茶几,一边说道:“我和你妈这几天回国办些事,昨天来临安参加你苏伯伯的六十大寿。”
“苏伯伯不是住在金陵的吗?”周易给老爹泡了杯茶问道。
“噢,他老家临安的,你看你小子打小就不愿意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待在一起,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周荣将东西收拾好后端着茶坐在沙发上,继续说道,“你老妈被她那几个老闺蜜缠着走不开身,我便偷闲来看看你。怎么样?这两三年过得如何?回国后还适应吗?”
周易笑道:“哈哈...还算可以吧,我在考虑要不要辞了工作继续深造,虽然兼了两份工作,但也不算太辛苦,我也攒了一笔小存款。”
周荣抿了一口茶,指了指院子外,周易知道他是在说那辆马自达MX-5,周荣说道:“看得出来。”
周易陪老爹唠嗑几句后便在他的督促下上楼收拾房间。正当周易拖地时,周荣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天一!你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天一,是周易的字,周家一直保留着加冠取字的习俗。
周易问声赶到楼下,只见周荣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檐下在抽烟。周荣听到了周易下楼的声音,他把烟头杵在地上熄灭,长叹了口气,转过身向周易招了招手。周易不明所以,他来到周荣身边。
周荣的神色不似之前那般轻松,他问到:“今儿几了?”
“嗯......十月三号。”
“十月三号......那就是八月十七喽?你生日不远了,是九月二十一吧?”周荣站起身问道。周易身高一米七九,相比之下,周荣要比他要矮小半个脑袋。周易低着头看着老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阴历是的,阳历就在后天,”周易说道,“要不您和妈留下来我请您俩吃个饭再走不迟?碧山轩的饭菜都还不错,不淡不咸家常味儿,您应该会喜欢的。”
周荣摇了摇头,显得心事重重。周易就纳了闷儿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转个身爹就成这副模样了。
“碧山轩那姓温的老东西我是再也不想看到了,别跟我提那老东西。”周荣悻悻地说着。
“咳,那您想些干啥?”
周荣看了他一眼,把他拉到屋里头,顺手关上了门。他说到:“饭是吃不成了,我和你老妈明天上午九点二十的飞机,外头还有些事要处理,忙过......忙过这几年,应该就......嗯,应该就会比较清闲了。”周荣的语气显得有些迟疑,他簇着有些花白的眉毛,思索着。
“今天是八月十七,你二十四之后有时间吗?”周荣突然问道。
“恐怕......没有。工作日之外,我九月初一和初二要去学校格斗社团当教练。”周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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