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座比一座高,连续不断地翻越很辛苦。因为少年勇士队目的明确,没有在其它事情上多耗费时间,所以几十日后,他们便来到了被认为是北浔的一片无际大泽的边缘。
何其相似的景致?连绵不绝东西走向的山脉,面临着一望无际的大泽,不过方向颠倒了过来。然而,除了两三个少年心存似曾相识的疑惑,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感觉。笻有些不太确信,说道:“这就是北浔吗?”
喀说道:“应该就是北浔了。只是,第一次来,为什么会有熟悉的感觉呢?”
铭也愣愣地看着,脑海中一幅模糊的画面时而清晰一下,还没看清就又模糊了。他极力回忆着。很长一段时间过去,没有人记起什么。笻说道:“这水有些诡异。过去看看。”
喀拦住了他,说道:“你也说‘诡异’了,应该是很危险。”
笻说道:“我们墒州蓝眸族人有一个传说:北浔的水深不可测。”
喀说道:“深水我们见得还少吗?总不可能深过海洋吧?”
笻说道:“不是那个意思。这句话的本意是:根本不能测量。”他说:“我们近前看看,不下水。”
铭忽然插话说道:“而且不能接触水。”
笻看向他,问道:“为什么?”
铭没有回答,用手向笻示意一下,先向山下走去。笻随即跟上。有好奇的少年,也跟过去三五个人。他们到了泽边,距水还有五六米远的样子,被铭拦住了。他寻了一块十多斤的石头,投进水里。众人吃惊了,那水看上去很清澈,距离远,石块重,可落水激起的圆圈状水涌还没有一拃高,不溅水花,不迸水滴,眨眼间,石块没见了踪影,不像沉入水中,而是被消融了。
他见笻似乎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说声“你们别动。”顾自向前,将从一少年手中借过的长矛前端伸进水里,须臾片刻,抽回来时,长矛的金属矛头不见了。几位少年都吃了一惊,这才明白铭说“不能接触水”的含义。笻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会这样?”
铭脑海里的图片逐渐清晰起来,也记起了“空气”的话。虽然他不知道包括自己在内的少年勇士们之前为什么会集体失忆,但明白肯定是“空气”所为。“空气”这样做,一定有“它”的考虑。现在,唯独自己恢复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也是“空气”的预设吧?铭想到:北浔是真正的死地了,没有生命能够在这里存活,它是南北绝对的屏障。他想:“空气”代表了谁?夏族?
他想起“空气”的话:这里无际的水和那座巨大的山将会被曙光№.Ⅶ777号压缩到拳头大小,投入到浩瀚的宇宙中去分解。曙光号的巨大能力超出他的想象,不过内心却由此变得轻松起来。
喀并没有为自己的感觉寻找到答案。于是,少年勇士们沿着北浔一路西进。哪知,这一走竟然耗去一年多的时间。问题是因为狩猎等原因,会和北浔偶尔隔开一段距离,北浔的最西端什么时间走过了都不知道。笻对喀说道:“按照笃离开时所指向的方位看,这里已经走过南面的茅菒了。不过,应该还没出墒州地界对应的北面。”
笻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笃回到茵坪平原启发了喀,他考虑路过墒州的时候,让笻带着墒的少年勇士们也回归故乡。然后少年勇士队折向坎州,让筼回家乡岦。但笻不愿走回头路,他想再行进一些时段,然后告别勇士队,从另一条路回茅菒。
这么长时间沿着北浔行进,喀没有得到任何重要启示。现在已经离开北浔了,于是他们朝着西南——判断是坎州的方向走去。这样又走了两月有余,一日在山脚高处歇息时,远处的谷地忽然冒出浓浓的烟柱。少年们的经验已经很丰富了,判断应该是人为,像是炊烟。于是笻和铭先悄悄靠近过去,探查一番。待看清山下的情景时,两人皆是大吃一惊,只是吃惊的侧重点大不相同。
铭吃惊的是,山下之人怎会如此高大?都要超过豼兽“哇啦”半个身体。笻则震惊得几乎要呼喊出口:神力族人?
笻并没有真正见过神力族人,但对证部落及家族人们的传说,下面谷地的巨人们定是神力族无疑。笻心中狂涛巨澜,难再平静。仅凭猜测,这些神力族人肯定是奔着墒州去的,再精确点,就是奔着茅菒去的,因为那里有酒。族里长辈曾经说过,神力族人就是为了酒,也会再次侵犯茅菒。他大致数了一下神力族的人数,八十几个。他皱了皱眉头:一个神力族人就能对付几十个蓝眸族成年勇士,这近百神力族人,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岂不要横扫整个茅菒?他暗下决心:一定要阻止他们!
他和铭对视一眼,悄悄溜了回去。喀听完笻、铭两人的叙述,紧锁眉头,思考着。不管神力族人的目的地是不是茅菒,他们都要把这个可能性排除掉。神力族人的残暴及战力可不只是夸大其词的传说。可是,少年勇士队从出发时七十多人只剩下现在六十几人,还有几位伤病及几名少女,三五个神力族人就能对付得了他们。少年勇士们还没狂妄自大或盲目到以目前这些人,去硬磕一对一都不够对手人数的神力族人。
少年们沉默着,所有人都明白,要想对付神力族人只能靠智慧了。可是,两边的实力相差太大,完全是碾压式的,在绝对实力面前,些许个阴谋诡计根本改变不了胜负结果。大家知道,稍有不慎,到来的只能是集体的毁灭。
一个来自墒州的少年说道:“我们快速赶回墒,通知各部落集聚起来,提前做好准备,一起迎击神力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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