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勇士大队渡过了依傌河。按照最初的历练路线设定,他们将一路向西,穿过北浔或者墒州的北端,然后折向南,期望走到神谕的高原;再向南,到达穹奇山脉的最东端,从那里回到塬。
按照蓝眸族人的认知,墒州北面是从未有人穿越过的北浔,不知道更远的地方什么样?是哪里?现在,少年们通过穹奇山脉确定了依傌河,根据依傌河入的海口,知道墒州极北陆地的终端是沧澜大洋。只是,大洋和北浔之间有多宽广?都有什么样的地理地貌和事物?尚且不得而知。
少年们在商议,是现在直接西行?还是先沿着依傌河向南,大约到了墒州北部的位置,然后再向西行进?笻坚决支持即刻西行,他很想知道从墒州北端到海洋都有些什么?这个想法和喀相同,大多数少年也都喜欢历险,所以很快就决定下来。
喀对笻说道:“按照我们进入到内海的纵深度,这样向着正西行进,或许会进入到莒所说的为逃离巨人族而涉险经过的无人区。”
笻奇怪地说道:“我们经过的无人区多了去了,你担心什么么?”
喀说道:“我想,我们朝着西南的方向行进。这样,可能会穿过无人区、北浔和墒州的西北部。”
笻有些明白,这样可以了解多个未知区域的状况。他说道:“墒州西南和坎州接壤。筼就是从坎州北部的岦去的塬。如果真的能从那里经过,不知筼会不会结束百万历练,回到自己的家乡?”
喀说道:“你们墒州的少年们会回自己的家乡吗?”
笻说道:“我们会回到出发地塬,让百万历练完整圆满。”
喀说道:“这样的行进设计路线还有一个目的,”他看着笻,说道:“极有可能碰到你们墒州的世代仇敌——”
笻脱口而出:“巨人族。”
少年勇士队按照规划的路线出发了。他们对于方向的掌控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只能确定一个大致的方向,一面行进一面调整。这个时候,一干少年首领都怀念起箴和骒,也勾起对所有失去少年的怀念。一路连绵的山脉,连续的山谷山涧,山梁山坳,虽然大方向上感觉没有错,却有着是不是在传来转去的疑惑。几日过去,景致相似,狐疑不免加重。
一日,登上一座山梁,少年们向前看去,不由得愣住了。以他们这边的山脚为界,向南向北,草木繁茂,绿色覆盖,山山相连,无限延伸;对面山石裸露,寸草不生,一片茫茫无际的红褐色,直到天边。
有少年吃惊地说道:“这都是些什么呀?”
笻疑惑着说道:“这就是绝地?”
前面也是山,要矮上许多,只有少年们脚下这座山的三分之一高。每座山的山体不大,东西山脊相连,向远方无限伸延,形成一道道东西走向的山峰大致等高的低矮山脉,而山脉之间的谷壑贯通悠远,像一条没有终点的巨大沟渠。山脉和谷壑道道相间,连接成片,加之单一的红褐色,形成了这里独特的地貌,简单而诡异;还因为广阔,令人心存畏惧。
笻说道:“这像什么?皱纹?大地的皱纹?”
喀说道:“寸草不生。足以说明它的可怕了。”
铭说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因故,造成了这样的地貌?”
笻看向喀,说道:“我们怎么办?”
喀沉吟着说道:“绕道吧。我们不能再作无谓的牺牲了。”
笻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里面的温度会很高?高到超过沙漠,高到我们不能忍受?”
喀说道:“这就是里面看不到草木的主要原因吧?”
或许是说到了草,让铭有了联想,说道:“为什么没有看到土?这不应该吧?积年累月,风刮也应该积攒不少。”
笻说道:“你忘记劈风岛了吗?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土壤。”
铭摇摇头,说道:“你是说风的原因?不太像。”
少年勇士队改道正南,就沿着两种地貌的分界线行进。笻看向西面说道:“就我个人而言,很想进入到里面深处,看看都有什么?”
喀说道:“你没有感觉到两腿发沉,迈不动步子吗?”
笻说道:“早有感觉了。开始还以为是劳累的缘故呢。”
铭说道:“整个身体下坠,好像体重增加了许多。”
数十日过去,行走了约几百里。一天,笻扭头去看那片皱纹地形,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看看想想,想想看看,忽然明白过来,过去对喀说道:“走出这个怪地方,大约还要十几天。”
喀说道:“为什么?”
笻说道:“你看看,那些山脉是不是有弧度?”
喀说道:“是啊——”回答着,忽然悟过来,转头去看那些低矮的山脉,说道:“原来弧顶是朝北的,现在反过来了,朝南。”
笻说道:“是的。这些山脉是对应的,我们已经走过中心位置了。”他看向西方远处,说道:“这说明,这些皱褶山脉的中心发生过什么,造成了这样的地形。”他皱皱眉,自言自语道:“不过,不应该没有土和寸草不生啊?”
喀却是思索着说道:“这样说起来,我们这些天来的感觉应该是对的,就是在走着一个弧形线路。也就是说,这些皱褶一样的地形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圆,它有一个圆心,就是你说的中心。”
果然,十多日后,西面的皱褶地形走到了尽头。因为注意到了,喀和笻及告诉过的铭,都十分肯定,他们就是在绕着一个弧行进。经过铭的粗略计算,他们走过了大约四分之一弧。这个弧度数对称,如此推断,整个皱褶地可能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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