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离开鲶王洞继续前进。让喀及少年们略感欣慰的是,醒来的筤并没有像他们担心的那样寻死觅活,痛不欲生,反而很平静,只是以往活泼的性格变得沉默,很少说话。铭不像筤那样沉默,但脸上没有了笑容。
一直悲痛伤心的是戎、骃、骆及骒几位少女。几年来,白天的时候驹基本上都是腻着筤,晚上则和她们住在一起。驹顽皮热闹,是几个少女的开心果,年龄又小,大家对她关心爱护,感情深厚。戎性格坚强,表现不是那么外露激烈;骃和骆最初几天常常以泪洗面,不敢看驹留下的任何物件;骒本来就话少,更沉默了,虽然没有痛哭出声,戎却多次看见她悄悄地抹泪。
还在鲶王洞出水的当天晚上,箴安慰抽泣不已的骒,指着天空说道:“你看那里,出现了一个新的星座,像一位美丽的处女,那就是驹吧?”
从此,几位少女想念驹了,就凝望夜空中美丽的处女星座。
一天晚上,筤粗简地吃了一点食物,独自坐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痴痴地望着星空。喀来到他的身边,安慰地说道:“流一点眼泪,或许会好些。”
筤说道:“为什么要流泪?”他说:“我亲眼看到,驹化成笳那样的光点飞向了空中。驹化成的光告诉我,她回‘梦幻之门’去了。”他面色平静,说道:“以后,每当‘梦幻之门’开启的时候,我都会去神谕的高原等着她。”他说“驹长大一点,会从‘梦幻之门’中出来找我的。”
几天后,西方的远处,一道雄伟的山影出现在视野,是穹奇山脉。用了一天多的时间,他们来到山脚。少年们兴奋不已,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喀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沿着山脉一路向北,走到尽头,从山脉的西麓折回,完成我们的百万历练。”
穹奇山脉的走向大致向北偏东,因为连绵的山峰巍峨雄峙,高耸入云,将山脉的两侧分成了两个世界,尤其是东面的海洋气候被阻隔住了。这样,少年们一路行进中,看到了许多山脉西面没有的地貌物种,千变万化,稀奇古怪,让他们赞叹惊奇,眼界大开。
譬如,一次避雨中,少年们进入到一片树林,每株两三米高不等。他们还在惊诧这种树的叶片奇怪,是一块块大小不一形状不规则的树皮,树枝就像骨骼包裹上肉膜,哪曾想这是一群植物化的动物?他们不小心的触碰和扶持,令这些植物化动物耐痒不住,“呵呵”笑个不停。不明所以的少年们一时吃惊不小,迅速逃离出树林,良久回来才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一次,为了绕开一条宽敞湍急的河流,少年们走进海边的一个岬角。河流入海口有一片大石块堵在那里,少年们踩着石块过河,发现竟然是一个个身体两米大小的巨蟹,正在捉食河流冲下来的鱼类。他们无法,只得启动天赋异禀,轻踏蟹背几个蹿跃渡了过去。正好时近中午,在樨的撺掇下,大家不走了,捉来巨蟹,支架子烤熟,膏肥肉鲜,好一顿大快朵颐的享受。巨蟹实在太大,一条腿就够一位少年饱餐一顿了。
如此这般。
一年后的一天,笻对喀说道:“你有没有发现,穹奇山脉的诸峰,呈阶梯状,逐渐矮了下来?”
喀点头说道:“注意到了。”
笻说道:“要走到尽头了吗?”
喀说道:“至少望远镜里还是绵延不绝。还有一点,这里山的顶峰是白颜色,有积雪。这是以前没有人描述过的。我在想,咱们走错了吗?”
笻愣了一愣,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不是穹奇山脉?”
喀说道:“方向位置上应该没有错。所以我在考虑,为什么会这样?”
少年们继续向前走,一年的时间,逐渐地走入一个冰雪世界。他们的衣服也逐步更新为包裹严实的层层兽皮。至此,喀已完全明了,这里是蓝眸族先人从未到达过的地方。蓝眸族没有冰雪的传承记录或口述。目前对于这种地方环境气候的理解和认知,还是靠铭记忆中的典籍记载,并采取相应的举措。
箴坚持方位没有问题。既然没有计算错误,那这就是穹奇山脉。喀曾经因为天气寒冷,建议在合适位置翻越过山脉,踏向回程。但,笻等一些少年跃跃欲试,他们没有在这样的气候环境中生活过,很想经历一番。喀也想:既然确定这是穹奇山脉,那就坚持走到底,从山脉尽头绕回去。原计划不就是如此吗?百万历练要应对各种风险,其中很多事情可能是未知和突发。如此,冰雪寒冷又何足畏惧?
只是,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很快,食物就成了问题。蓝眸族少年善于狩猎,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在冰雪覆盖的地方如何获得猎物。好在初始的时候有所储备,毕竟是狩猎出身,随着进入冰雪天地,猎物逐渐少了,少年们就警觉起来,开始囤积食物。只是,随着继续前行,寒冷逐渐加重,猎物也没了踪影。而且,树也成为了枯枝,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补充食物。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虽然偶尔能捕获猎物,但消耗大于补充,少年们的食囊见底了。
一日,断后走在队尾的竻忽然心生警觉,回头望去,果不其然,几十米外,皑皑雪原,一个有着黑色斑纹的白色动物清晰可辨。作为狩猎高手的他即刻认出,那是一只豹子。竻大喜过望,取弓搭箭,瞄准时,看见豹子继续向这里走着,就想放近点再射。豹子速度极快,何况山地沟沟坎坎,一箭不中要害,猎物随便一逃,即便最后能够追踪得到,但要多费几倍的力气。如果猎物逃脱了,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点小伤能让它最终活不成,但对射猎者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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