驹用火把照着的是一块巴掌大的黑乎乎的东西,已经长进了石笋。枭凑过来说道:“应该是什么动物死后留下的鳞片。”
喀、笻等人看后认可了枭的说法。四周找找,竟有几十多块,大部分嵌进石质或被蒙住,相信盖在地下的还多。一个少年说:“你们看这里。”
地面上是一副动物背部骨骼形状的隆起,从头到尾有二十多米长,鳞片是围绕这副骨骼形状而散落。枭说道:“像穿山兽。”
喀不禁回头看向他们来时的洞,心想:是这家伙穿凿的?
即便是,也不知是千年万年前的事情了,这家伙的骨骼都已经和石头融为一体,无需再担心什么。少年们不想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一面议论着,两队各自走向出去的洞口。
又一次做好准备,少年们第三次进入水源干涸的洞。因为笻发现了巨大的鲶鱼,又被樨称作“鲶鱼王”,他们就为这个洞起名叫:鲶王洞。喀向筵问道:“以前这个洞流出过鲶鱼?”
筵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很多。大水的时候,一天出来的鲶鱼,我们所有人都吃不完。”随即他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次只有十几个人进洞,主要是研究一下能不能把水引出来?自然的伟力无法抗拒,他们奈何不了那个巨大的漏斗。喀的意思是能提供一个引水的方法,剩下的事让这里的人自己去做好了。
按照铭的建议,骃跟着笻进了鲶王洞。铭则带着骆登山攀岩一路感应着,果然找到了溶洞大厅穹顶通向外面的洞口,他起名叫“天窗”。让铭惊讶不已的是,那棵“见水长”藤竟然从里面长了出来,伸延出的几米还结了花蕾。
天窗口不大,仅能容下一人通过,且吸力很足,让人不敢太贴近。因为下面巨大的水声和风啸,两边喊话根本听不到。铭按照约定,把绳索拴上石块缓缓向下放去。下面,笻也将一根绳索拴上石块,一个旋抛缠绕上铭放下来的绳索,两边连接起来。铭根据所放绳索得知,距下面有八十多米。
从天窗传递一些物品还可以,却很难语言沟通。铭思索再三,忽然想起前日看到的空心藤,让跟来的筵带着族人去采。之后,他们把干枯的空心藤按大头小头顺着插起来,摽上“见水长”藤绑紧;同时用绳索逐节拴住,在上面扯紧,缓慢下放。下面配合默契,同样抛绳接住。铭对着空心藤口喊了几声,喀即刻明白了他的用意。很快,一根长长的传声筒就连接成了。
第一件事是向上提水。筵和族人干渴得太久,所有的精壮族人都来了,带着大小的容器。提水就不用铭等少年操劳了。下面,喀分派几人装水,其他人研究起如何向洞外引水。总不能让这里那么多居民依靠这种提水的方式生存吧?需要人不断地钻洞不说,上面还有若干里需要艰难攀爬的山路呢。不过,实在想不出方法也就只能这样了,少年们不能没有终止地停留在这里。他们已经设想了几种方法,都因为实施难度太高,不得已而放弃了。
天窗向上提水的同时,放下了很多干柴,少年们点了几处火堆,主要是为了照亮。几经商量没有好的方法,喀说道:“让铭下来吧,听一听他的建议。”
因为骃已经进溶洞了,喀建议铭带上骆和戎,让她们都欣赏一下洞内美景。铭挺踌躇,走笻进洞的路线,景美,但太费时间;走喀进洞的路线,她们就失去了进洞的意义。他对身边的筤讲明了意思,说道:“不然你带着她们观赏溶洞?我走另一条路。”
小妮子驹插话了,说道:“要节约时间吗?从这里下去啊?”
铭愣了一愣。因为天窗口危险,从一开始就没有往这方面考虑,驹一提,让他脑洞大开:能不能打打这个天窗的主意?一时间,很多想法闪过脑海,最后都一一否决:难度太大,不可能实现。不过,他还是决定,冒一冒险,从这里下去。他先和喀沟通了一下,让下面做好接应的准备。然后寻找固定绳索的地方。簏指着豼兽说道:“捆他腰上啊。”
铭听罢,看看天窗口不禁笑了。即便豼兽“哇啦”不小心摔倒,也掉不进去,天窗只够塞进豼兽的一条大腿。何况,“哇啦”往下放绳,拽自己和拽只小鸡差不多。他安排几个少年带戎和骆进洞,自己腰上缠着两根绳索,一根吃紧,一根略松用来二次保护。然后和簏约好,下放时抖两下保护绳停止,抖三下继续放。驹扯着筤说道:“那两条路我都走过,这次我也要从这里进去。”
天窗口下去几米后略有开阔,又下去十几米逐渐大了起来,但也不过三米许的直径。上面的簏一直用心感觉着,这时那根保护绳抖了两下。
铭到了大厅穹顶。他双脚踩扣,稳定好身体,打火折点亮火把,四下观察,只一眼,便愣住了。他身边靠近洞壁的一侧是犬牙交错大大小小的钟乳石,最大的要两人合抱,十多米长;另一侧朝着下面正中位置是一块浑圆巨石,在火把光下隐隐泛着彩色。他晃了一下绳索,靠近浑圆巨石,顺势用手去摸,因为绳的晃动手微微吃力,一触之下,大吃一惊:那浑圆巨石似乎传来微微颤动的感觉。铭愣愣看着浑圆巨石,久久没有从震惊中缓解过来。
簏拽得绳索时间久了,大声问道:“放不放?”
铭又晃荡了一下,触摸浑圆巨石,确定了颤动之后,抖了三下绳索。簏继续放绳。到了漏斗上方五米多高的距离,铭又抖动了两下绳索。他看着下面巨大漏斗内湍急的旋流发出震天的响声流入中间的黑洞,惊悚之心无法抑制。早有准备的笻瞬即抛过绳索,缠绕住铭的双腿。铭抓住扯紧后,笻将他拽到身边地面。至此,铭尚惊魂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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