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樨这几天来已经和蚺蛟有了很好的沟通。他已经能对蚺蛟下达一些简单的命令,譬如:拍蚺蛟脑袋的左边,它就向左转;拍右边,就向右转;拍中间,就直行;按住中间不动,它就高速前进;抚摸它的颈部,它就将脑袋沉入水中;拍拍它的颈部,它就将头昂起,等等。樨如果站立着,用脚同样可以进行上述操作。蚺蛟比想象的要聪明许多,这些命令执行得很好。
因为蚺蛟全速游动起来速度惊人,樨怕少年们在它身上有个闪失,特别是几个少女,所以和少年们采来长藤,分几段缠绕在蚺蛟身上。然后再在它身体上面从前向后用藤连接贯通,以便乘坐的少年们把持稳定。
操作过程中,少年们终于得晓蚺蛟的身体有多么长,多么粗,用震惊都难以形容他们当时的心情。蚺蛟身体最粗的地方,需要五个少年合抱;身长更是超过百米,因为尾部还在水里,所以不能确定它到底有多长。
前后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少年勇士们被蚺蛟分三次送到了咸湖的对岸。
蚺蛟知道少年们要离开了,恋恋不舍,竟像是有了感情。它用巨大的脑袋轻蹭着樨,和彩虹蟒互探着舌信。然而,离别是必须。少年们走出了若干里路,还能看到蚺蛟努力向上探起的身影。想必,它还在目送远去的少年勇士队。
蚺蛟带少年勇士队登陆的是咸湖东西向之间最短的陆岸。这是一片广袤的冲积三角洲,是远古一条大河的入海口,土地肥沃,生机盎然,草茂林密,鸟语花香。因为杳无人迹,生态平衡,各种生物安逸悠闲,即便是偶有天敌袭扰,也是早已适应,生死由命,暂短的惊慌逃逸后,随即就恢复原有状态。
少年勇士队决定要先回归穹奇山脉,然后在继续北行,所以确定方位后一路西行,其方向恰好和干枯的河道一致。这样,他们一路食物丰足,随吃随猎,品种繁多,顿顿尝新,过了一段自百万历练以来最舒心的日子。
几十天过后,大河主干道陡然一个大折转,掉头向南。少年勇士队按原向继续前行,走入到一条干枯的支流河道。这条河道有几十米宽,两边是几米高的土层断壁。从这里开始,在生机上和大河主干道有了天壤之别,视野之内,光秃一片,几乎是寸草不生。这里应是大河冲积平原的一个边缘。喀用望远镜观察过后,说道:“要在这里走上若干日子了。我们需要储备水和食物。”
三天过后,少年勇士队继续出发。他们走了几天,偶尔看到了土里露出的石块,远处也看到了孤立的山影,只是模样不像山,而是一个个相隔很远的低矮土丘,少有植被,看上去像眼前的土地一样荒凉。再向前走,河床越来越宽,两岸的断崖也越来越矮,直到平缓,和四周的原野连成一体,只是感觉地势略低一些罢了,而那些土丘就散落在他们的周围。
笻有些泄气,说道:“这地势,这干旱,要再走一遍沙漠吗?可地上明明是土,为什么寸草不生呢?”
铭说道:“当然是缺水啊。”
少年们已经断水两天了,食物也吃尽了。可是看看眼前的情景,哪里去补充水?哪里去打猎呢?喀说道:“我们的方向没有错。按照时日计算,我们也应该到达穹奇山脉的东麓了。”
笻说道:“从前的百万历练都是在穹奇山脉的西面沿着依傌河畔进行。怪不得他们没有到东面来,按照咱们的经历,他们根本无法生存。这也说明,为什么传说中有历练的队伍,永远地失踪了。”
喀看着他,笑笑说道:“后悔了吗?”
笻说道:“后悔什么?我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喀沉默良久,才又说道:“担心什么?沙漠里不也是找到了水,还有那么多的动物。”
少年们还算幸运,仅过了一日,就在一个山峁的半坡上发现一片枣林,树上结的枣子又大又脆又甜,解渴解饥还解馋。小妮子驹吃得那个高兴啊。喀对她说道:“别吃得太多,小心肚子难受。”
又过了一日,喀的望远镜里出现了一群羊。少年们围了上去,射猎了二十多只。好歹收集干草烧烤熟了若干只,肥油冒泡,可是没有水,香喷喷的肉在干渴得冒了烟的喉嗓里,竟然是如此难以下咽。
幸运继续,再过一日,他们就看到了山。而且,那山南北连绵,看不到尽头。少年们兴奋地要欢呼,可是干渴的嗓子嘶嘶哑哑,喊不出声,而且因为干燥撕扯得很疼,就只能蹦呀蹦地宣泄着激动。
当日的傍晚,他们就到了最近的山脚下。根本顾不上休息,顺着山坳向里走,可是有草有树,寻到半夜,就是没有找到水。第二天,观察谷底,喀说道:“这应该是一条河道,干涸了。”
笻也说道:“好像干涸的时间不长,最多两三年的时间。”
喀说道:“我们顺着向前找吧,或许能快一点找到水。没有时间和体力改向其它地方。”
少年勇士队沿着山谷继续向前走。临近中午的时候,喀在望远镜里发现前面一座山的山梁上,跪伏着许多人,感觉有数百人之多。几个少年头领都用望远镜观察了,然后商议起来。
对于不明情况的人类,出于安全考虑,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少年勇士队一般会绕行避开。但是,有人的地方首先应该有水。他们一致认为要靠近看看,然后再做决定。
到了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他们惊讶地看到,那些人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跪伏在那里,一副顶礼膜拜的样子。笻说道:“他们在干什么?”
喀却是大为惊异,说道:“怎么感觉他们像是我们蓝眸族人?”
几位少年头领再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果然如喀所说。还犹豫什么?喀说道:“我们过去。”
喀说的“我们”是指几个少年头领,如:笻、竻、枭、笃、楚,还有篅和筼。簏因为带着豼兽“哇啦”,樨带着彩虹蟒,就留下和少年勇士们一起。铭虽然不是蓝眸族的少年头领,但也理所当然地跟随了过去。
簏等喀走后,对樨说道:“你留在这里保护她们。我带一部分人过去策应喀,以防意外。”他见樨嘴角微扬,奇怪地问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樨一连串地点头,说道:“对,十分对。智慧见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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