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广袤的水域叫瀛瀛海,向外连接着无边无际的大洋,更远的地方不知通向何处。
少年勇士们从矮山顶端向下看去,海岸礁石和沙滩相间连接,南北伸延,不见尽头。海水涌向沙滩,发出哗哗的声响,翻卷着细碎的浪花,退去时留下成片的泡沫,瞬间破碎。海水扑向礁石的时候,“嘭”的一声,撞击出很高的水花,泡沫迸飞,让人震撼兴奋。
他们终于忍耐不住,奔跑下山,扑向大海。靠近海水的时候,他们渐有发现,沙滩上有花色繁多形状怪异的贝壳,浅水里飘逸着的海草藻类,礁石上附着的蛎子藤壶,乱石水中的海葵海胆;还有张牙舞爪的螃蟹,蹦跳的小虾,游动的小鱼,还有被他们惊起在空中盘桓的各种鸥鸟,一切都让少年们新鲜好奇,兴奋不已。
最精彩的是小妮子驹,径直跑向水里,见有海浪来,惊呼一声向回跑,不料脚下一滑,跌倒在水中,浪从身边涌过,呛了好几口水,站起来后那神态表情,逗得一众少年哈哈大笑。
因为对海洋生物的陌生,不管是水里的还是礁石上的,尽管小巧灵动可爱,少年们都没敢轻易下手去捉。他们看向大海深处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底产生了厚重的敬畏感。面对浩渺的大湖,他们可以毫无担心地砍木扎筏,划入水中;可是对着浩瀚的大海,却让人心生怯意,望水止步。
喀说道:“我们沿着海岸走吧,一面了解大海。”
这样行进了两天。其中不乏各种奇遇见识,有变化莫测的岸边景色,奇异的动植物,等等。有几次更是受到惊吓。如陡遇礁石上晒太阳的红艳的水蛇,密密麻麻,不计其数,以少年们的经验,一看就是剧毒。当时身后是一片乱石滩,大小凹凸,生满海苔,绊磕滑溜,根本逃不块,幸亏蛇没有搭理他们,才得以完全逃脱。还有一次是夜间,值哨的少年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便去查看,一时大惊失色,高声呼喊起来。原来,一群单只体重接近千斤的硕大海蜥偷袭过来,已经形成了半圈保卫。这还能犹豫吗?少年们起身就跑,很多人尚在半睡半醒的朦胧之中,侥幸海蜥行动笨拙,无意追赶,少年们才没有损伤。
少年们白天沿着海边行走,歇息的时候到岸上的山间林中捕猎和休眠。像樨一些在水乡长大的少年,就趁此机会,试探着在海里捕捉一些鱼类。让他们大开眼界的是,海里的鱼比湖里湾里包括江河中的不知丰富多彩多少倍,不仅种类繁多,形状迥异,色彩艳丽,貌似生命力也更加顽强,头脑更加狡猾,逃得很快;被捉住了则拼命挣扎,一副不肯被抓绝不投降的样子。
樨选了几种看上去面善,模样儿和淡水鱼相似的鱼种,试着烤了吃,顿时被其鲜美的味道征服。这像传染病一样,瞬间在少年中流行起来,小妮子驹甚至无鱼不食了。有少年边吃边说道:“这肉不咸嘛。原想能齁死人,没想到却这样美味。”
喀和笻等一干人还是很谨慎的,最初的时候,在几个人试吃烤鱼之后,就禁止别人再吃了,以防万一。一天过去,看看几个吃过鱼的人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才扩大了范围,直至彻底放心。
现在的情况是,每到捕猎的时候,人员分成三队,两队去山中捕获兽禽,一队由樨带领制作一些钓竿,简易的网类等工具,下海捉鱼。这期间,他们试吃了很多海里的动物,如蛸子、乌贼、螺类、贝类、虾、螃蟹、海星,甚至天上的鸥鸟。一些不会吃的,吃不到好处的,不合口味的,都被他们摒弃了,最后剩下的没几种,主要还是鱼。
喀有些感慨,说道:“这还只是海边,东西就这样丰富。如果是大海深处呢?”他看向铭,说道:“你说过,夏族的典籍里记载,深海里的鱼,有的比我们见过的大象还要大上几百上千倍?”
铭说道:“不仅是鱼,海里有很多生物都比象大上许多。”
喀说道:“可是,我们如何能到大海的深处呢?”
铭说道:“船,巨大无比的船。”
喀瞬间想起:那些自称是斯鲁大陆卢基尼亚国的克依兹族人,据他们自己所说,不就是乘着大船,从遥远的最西边的大洋向北,到了依傌河入海口,然后顺着河流到达了塬?他突发奇思:如果一生有二次百万历练,要不要造上一些大船,进发海洋呢?既然斯鲁大陆的人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到他们那里去呢?他进而想到:我们这次百万历练,敢不敢再做一次突破,向海洋进发?
船,巨大的船。
喀想到这里不尽泄气:我们造不出船,尤其那样巨大的船。他突然灵光一闪,看向铭:我们造不出,夏族呢?他想:这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实现。他暗下决心: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体验一下航海的感觉。
他看向远方,暗忖:大海的对面又是什么呢?
沿着海岸行进,虽然大的方向是北,但海岸线弯弯曲曲,多饶了不少的路。因为初衷是了解大海,在熟悉了海的一些脾性之后,少年们竟然喜欢上了海,还真的不想离开海边太远。
一些对海没有什么概念的少年,行进了许多日子之后觉得难以置信。他们见识过很多大湖,走了这么长时间,应该见到另一边的岸了,可是眼前的海还是一副水波浩渺深邃无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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