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藤是一种奇特的藤类,它的一条条藤蔓在生长过程中自然交织,形成大小差不多的网眼,像是人工织成。它的蔓条天然带有黏性,与蛛丝功能相同,都是为了粘住虫豸,获得食物。所以被叫作“蛛网藤”。
蛛网藤的蔓条并不长,三米左右,从主茎向外伸延,形成直径六米的一个圆。藤蔓上长有叶片,有很大的隐蔽性;约三分之一手指粗细,结实有韧性,受到触碰,能迅速向中心主茎收缩卷起,蜥鼠一类的小型动物一旦踏入,即被裹紧,很难逃离。
网住笻和众少年的即蛛网藤,不过被此地居住的土著人加工过。她们围绕主茎将网割下,去掉叶片,然后用山阴地生长的一种酸腐草的液汁浸泡,去掉部分黏性,使其不能完全粘住人,还能迟缓人的动作。这样做的目的,是预防人被黏住不能解脱而受伤。然后再将中间的窟窿补好,一张网就完成了。
撒网的人终于现身了,约百多个,看上去只有和少年们齐胸的身高。她们头饰鸟羽,腰围枝叶,赤裸部分的身体及脸上,涂了条条块块的色彩。此刻,正挥舞摇动着双臂,嘴里“哈呀,喽啊”地喊着、欢呼着。
少年们睁大着眼睛,一面是惊讶,一面暗生警惕。惊讶的是,看到的人都是女性;警惕的是,她们每人的手里都握有一条蛇,而且是活的。
这是一个叫作“姆巴”的人类种族,群居在一起的全部是女性。因为,她们有一个奇特的习性,和男性恩爱后疲乏劲一过,就会杀死配偶。因此男性不管多累,都要迅速逃掉,不然就没有命了。
姆巴人的寿命很短,人均只有三十五、六岁。所以,他们发育成熟的也早,女孩子十岁左右,男孩子大约在十二岁。她们的怀孕很奇葩,全部是多胞胎,一般不低于五个,多时会达到十个,且必定是一女多男。女婴出生后由母亲自己带,所有女性诞下的男婴则被集中起来群养。因此,她们每年有一个重要的节日,就是在一个热闹隆重的仪式后,把所有满十岁——即还有两年就发育成熟的男孩,全部驱逐出族群,让他们在野外自生自灭。
这是一个很残忍的举措,因为很多男孩进入自然后因为生存能力差,很快就死掉了。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就是男孩被群养的时候,只被允许进行族内的一些简易劳作,狩猎采撷是绝对不让参加的。他们被逐出野外的时候,几乎等于什么也不会。
不过,这并不是姆巴族女人本性残忍,或许和她们奇特的生育有关。试想,那样高的男婴生育率,如果都存活下来,怎样分配女子?还有自然资源,根本保障不了那么多人的生存。
一般情况下,自然界中的动物在处于生死存亡的危难中时,都会采取优先保护母幼的策略,目的是为了保证种族的延续,人类也不例外。姆巴族或许就是在历史进化淘汰中,逐渐形成了这样的习俗。她们只不过是在顺应和遵循自然法则罢了。
如此这般,能活下来的男子都绝对是体强力壮的优胜者,用这种方式演绎了优胜劣汰,保障种族向着更优秀进化。
姆巴族男女有着大致相同时间的发情期。每逢这个时候,平日里躲得无影无踪的男性会天性使然,不自觉地来到部族群居的周围活动。尽管如此,由于对丧命的畏惧,还是会躲躲闪闪,隐藏行踪。女子们,则带上她们的网,像捕猎一样,捕获男子,回去完成每年一次露水夫妻的婚配。
这一次,她们玩大发了。她们何曾见过这样高大威猛的人类?而且,看上去全部都是男性。莫名地,完全是本性使然,她们就兴奋起来,蹦啊,跳啊,欢呼啊。好长一段时间,兴奋劲才略减,然后开始拾掇这些被网住的外来人。
因为越挣扎,网就收的越紧,少年们都放弃了抵抗。见这些人闹够了,要收拾自己了,很多人卯足了劲,想要伺机反抗——这么小个子,还是女人,还没有武器,一脚踢飞一个,喘口气的功夫能踢飞好几个。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女人不仅聪明,而且谨慎。她们竟然判断出笻是个头儿,也可能见他身材高大,体魄健硕,恐难以对付,就先从他下手了,而且不动别人,只拾掇笻。
笻开始同样做好了反抗的准备,见她们只对付自己,气儿先泄了一半;等弄明白她们的手段和方式后,就只剩下瞪眼倒气的份儿了。
几个母巴族女人根本不解困住笻的网,就这样把他的两臂扭到身后,扣住双腕——这时笻还在想:挺专业的啊——然后,将手中的蛇,凑近他的腕部。笻看不到什么,只感觉像是有一条凉滑的绳索在捆绑手腕。他旁边少年可是看得一愣一愣:世上还有这样的蛇?
这种蛇叫“结扣蛇”,两米多长,拇指粗细。只见它一面在笻的手腕上游走绕圈,脑袋一面在圈内钻来穿去,几息功夫,就在笻的手腕上结了一个绳疙瘩。别人不知咋样,笻却是感觉到,手腕被缠得血液都不流通了。他想:是用兽筋缠的吗?勒的肉疼。
这还不算完,姆巴族女人又用同样的方法缠住笻的双脚。这还不算完,她们还缠住了的笻的双膝。这还不算完,两条蛇竟然自己首尾结扣连在了一起,然后将笻的双臂和身体紧紧地困在了一起。于是,笻就像一个大粽子,自己完全动不了了。
姆巴族女人就是这样,很有耐心地一个一个将少年们捆牢。奇怪的是,她们并没有取走少年们的武器,而是和他们的身体捆绑在一起。她们应该根本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有多危险?
然后,她们六人一组,抓着网将少年提起来,班师回朝。由于是单行行走,队伍拉得很长。
不知出于什么讲究和考虑?少年们一概脚朝前,面朝地,由于离地面太近,被各种草扑打得睁不开眼睛,脸上划了许多血道和口子,有人甚至鲜血淋漓。少年们大声喊叫。姆巴族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不懂,还是习惯了各种野兽的嚎叫,根本不予置理。
既然语言不通,少年们就呼喊着交流起来,反正姆巴人也听不懂。笻大声叫道:“铭。”
铭答应了一声。笻估计了一下,隔着有二十几米远。他喊道:“你考虑一下,她们抓我们回去干嘛?”
铭不假思索地答道:“当食物,吃掉吧?”
笻说道:“那最好是晒肉干,我们还可以多活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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