笻下达了“停止行进”的口令。他自己却一直站着,看着前方的树影,微微有些激动。若干年的探险,足踏无数高山大川,见过多少奇木异树,为何今天只是远远地看到一道树影,心竟然颤抖起来?
原因无它——在少年勇士队精疲力竭,绝境无望的时刻,它极可能带来生的希望,那怕只有一线生机。
从笻这里看去,那棵树不过拃数高。但它绝对是一棵巨树,有沙包作参照的比例摆在那儿呢。感觉一下距离,约两里路的样子。
有少年问道:“我们在这里歇息吗?”
笻说道:“让大家靠过来。”
所有的少年勇士都围拢了过来。笻指着前方说道:“看到那个树影了吗?”
少年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陆续答道:“看见了。”
笻说道:“这棵树影从外形上就可以判断枝叶繁茂,不像咱们之前在沙漠里看到的那样。这说明,不管在地下还是地上,这里有水。”他说道:“我们过去。幸运的话,会即刻得到水甚至食物。”
他审视着夜色里少年们的一个个身影,说道:“大家休息一会儿,积攒些体力。然后做好战斗准备,以防不测。这样地方的这样一棵树,周围环境不会太简单,应该会有生物生存,或许还是很危险的生物。”
铭说道:“黑夜是不是会极大地增加危险系数?我们不能等到天明吗?”
笻用商议的口吻对少年们说道:“我们现在去,还是等到天亮?”
所有少年们都回答:“现在。”
他们的声音兴奋、整齐、高亢、嘹亮,是进入沙漠后不曾有过的。没有别的,完全被极度的渴和饿驱使,那是求生的欲望。若不知道那棵树也就罢了。虽然不知道那棵树到底有什么?但有了希望,哪里还能克制得住冲动?况且,十几个少年都是狩猎出身,还是其中的佼佼者,从小就和野兽搏斗厮杀,更有从塬出发后这一路的经历。他们怕什么?他们怕谁?
正如笻所说:这样地方的这样一棵树,周围环境不会太简单。所以,少年们高度戒备,向大树走去。深夜,又没有风,四周黑且寂静。少年们已经接近大树了,到了约二十米的距离,树上依然没有动静。
笻叫停了少年勇士们,观察着大树。不要说夜里黑暗,即便是白天,那茂密的枝叶,也很难看清树冠里面的情景。思考良久,他还是没有放胆冒进,而是取出一支箭,向树冠内射去。
很短的箭矢穿过枝叶的响声,一切回归寂静。
有少年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笻轻轻摇头,想了想,向更高的地方,又射出一箭。弦响,箭没入树冠,紧接着一声惨叫。随即,整个树冠晃动起来,发出杂乱的“哗哗”的响声。笻大声喊道:“准备战斗。”
少年们瞬间摆出战斗姿态。他们没有后撤,二十余米的距离,足够对可能出现的未知危险做出应对反应。
然而,树上的“哗哗”声迅速减小消失,周围又安静下来。少年们面面相觑。有人说道:“我们一起射它几轮箭。”
铭随即说道:“不可。万一树上是人呢?”
笻忽然对铭说道:“你还记得沙漠里的那些红毛人吗?”
铭不解其意,问道:“什么?”
笻说道:“他们会用舌头弹射涂了毒的树刺作武器。”
铭明白了,笻是担心万一树上的生物能远距离伤人。
笻说道:“重要的是,我们要弄明白树上是些什么家伙?而且,有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值不值得我们在这里冒险。”
铭问道:“你想怎么办?”
笻说道:“你停到刚才那声惨叫了吧?根据声音基本可以断定,是大约像你们的山地烈獒那样大的生物。在树上盘踞,不知是猿猴,还是人类。”他看向大树,说道:“不管是什么,只要他们居住在上面,就证明有水有食物能维持生存。我们首先要搞明白,上面是些什么家伙?”
他召集了五个少年,指着树冠中间偏上的位置,说道:“我刚才射的那里。你们朝那个地方,齐射一次。”
五个少年本已经搭箭在手,即刻弯弓瞄准。这时,树冠内有枝叶晃动声传出。笻急忙制止了等待口令准备射箭的几位少年,看向大树,等待着有什么情况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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