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的价位不停地跳动,买卖盘随着价位忽大忽小,“沽了多少?”王斯文打开远达集团的分时,股价线正扬头上行,在医院里休养了一个月,王斯文再回到公司,四公子已顺利将远达集团股价炒高到二十块。
一旁的胡云智脸有难色,停了一会才回答道:“没有做多少,因为我们听说,这家公司背后很有一些大资金在撑腰,筹码收集也相当集中,我们只做了一些阻击工作,并没有妨碍它拉高做市。”养病期间,王斯文毫无自由,被两个女人看得紧紧,一丝公务也未能接触,失去王斯文的组织,追击计划陷入停顿。
女人的心思确实难以猜透,王斯文现在仍是迷惑不解,医院三人会面的那天,自己迷茫万分,不知如何选择。两个女人却坐在了一起,低声说了几句,便一同把王斯文轰出门外后,然后在房里密谋良久。出来时两人宣布已达成火线协议,共同监督王斯文的行为,林莹玉还宣称婚期将无限期地推迟,并要王斯文最终作出一个最佳选择,让两个女人都能认可的选择。
出于男子汉的尊严,王斯文并没有探听密谋结果,守在门外等候判决,而决斗的场面最终演化为姐妹相认的结局,这个奇特的结局真是意想不到,当时就如坠雾中,女人们快乐而狡猾的笑容,至今还留在脑海里挥抹不去,仿佛感情的困扰对她们来说已不复存在。
什么是最佳选择?王斯文大为苦恼,两个女子把这道举世难题巧妙地还给王斯文。
甩甩头,王斯文集中精神,不再想解题方案,眼前,股市里的战争正在开演。
“听我指令!”王斯文看完近期走势,呼叫汉利,他负责全封闭投资经理室的安全保密工作,没有王斯文指令,所有投资运作都只能处于停顿状态。。
汉利把内部电话线路接通,王斯文下出集体指令:“每个帐户都现价抛052,五万股。”热线电话直接到每个经理人的桌前,场内的抛单几乎同时加大,股价线立时转成一条下垂的直线。
一分钟成交四百多万股,突然出现的大笔抛单把价位砸到二十块八,炒手们慌忙又把价位推上去,可更大的卖压又重新涌出。
“怎么搞的,今天价位还没拉上去?”四公子重重把咖啡杯放在玻璃桌上,刺耳的声音割人耳膜,坐在腿上的白人丽女也是微皱纹眉。
庄园一战失利,林海隆出动所有人马,放言不择手段地寻找行凶者报复,四公子虽有越南保镖在身旁,但为了集团中众人的安全,把办公地移到黑手党势力范围内寻求保护。
“公子,有人在砸盘。”首席炒手很是精灵,此次炒作已近尾声,下一步即将出货,远达一路上涨,场内浮筹已是极轻,盘面稍有变化,炒手便嗅到气味。
“又是一家找死的基金吧!”四公子先是一愣,继而阴笑起来。
远达科技重上十三块,就有人抛货,与由同类行业股票相比,远达科技初上市,周边磁储消费仍处低迷时期,业绩还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能涨到十三块价位已是偏高,技术性的小型投机基金开始尝试做空。买卖双方在这价位附近僵持了一段时间,终于不敌四公子的大量买盘,斩仓出逃,没有什么成交量,帮四公子顺利把股价推上了二十。
“是不是那家蝎子基金?”四公子又换了一杯黑咖啡在手,事后调查对手,是一家美国共同基金,规模并不算大,在远达科技对抗上赔了五千万出局。
美国通摸着刮得光光的下巴,从炒手角度分析道:“我想不是,前天开市,这家基金的席位还在买入股票平仓,这么快重新杀回,可能性很小。”
股价创下新高,一般有新投机资金介入,但四公子并不注意,手的筹码足以将所有空头全线杀绝,真正远达的出货会在二十五块左右完成。“哦,快去查一下,是谁这么不长眼。”喝完咖啡,用力一捏拍身上洋妞丰满的臀部,荡笑着拉回自己的办公室。
股价在炒手们力推下,向二十二块重新发起攻击,“总裁,还抛吗?”华人堂的打压没有奏效502的价格依旧坚挺。
“别急,看看他想推多高,挂价!”王斯文不紧不慢地尾随对手行动,投资经理们一笔笔的抛单挂在上方。
“文总,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说。”胡云智放下统计报表,忧心重重地道。
王斯文双手相迎:“只要对公司有利,我无话不听。”
胡云智又思量一会,慎重地道:“我觉得,这次运作,我们犯了兵家大忌,在这家流通筹码偏小的股票上,我们投入了太多的资金,而且仓位也过重,这样就有一个致命弱点,如果资金跟不上,很容易被轧空,回补会相当麻烦。”
华人堂对远达科技初上市的突然袭击没有得手,已经失去了主动,四公子重整旗鼓,吸取了性急的教训,控制了大部流通盘,再轧空式上涨。交战双方只能拼资金,而且作为空方,如果基本面在敌手控制上,那么更是被动。
王斯文默然,微阖双眼,沉思后道:“你说的意思,我很明白,而且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有这种可能。”四公子现在资金充足,在基本面有利于他的情况下,再强行正面对抗,损失必然严重。
豁然睁眼,眸中白芒一闪,王斯文坚定地道:“可这一仗,我不得不打!”新仇旧恨,无路可让,对于四公子,王斯文要尽一切可能进行打击。
“打不是不行,要看怎样去打。”胡云智应了声,提出一个安稳的对策:“我的意见是,将仓位控制在三千万左右,再通过其它渠道来打击对手,这样进可攻,退可守,不至于陷入泥潭。”
王斯文摇头虚叹了一声:“我们对手相当狡猾,不是一般人所能相比,如果只是这种做法,他能轻易解决掉,久决不下,我们反而必败无疑。”股市如战场,双方布局行兵皆是行家老手,不会有太多破绽。四公子此次公开露面,是他的旗舰首次出航,也是他的全部身家所在,这种决定性的战场双方都不会退让,正如仇敌狭路逢,成败在此一役!
“只有做了,你才会有机会!”王斯文一语定论,胡云智也立刻醒悟过来,这将是一场史前恶战。
远达科技的股价按着四公子计划顺利攀升,而华人堂悄悄地布下仓位拦截,盘面水深浪急,大鳄潜入水底。
股价一路强行扎空,终于到了目标二十五块,“出货很不顺,只要有人接货,就有人卖,我们并没有出多少。”炒手们汇报着出货进度,过了一星期,帐上仓位变化不大,浮动赢利达二十四亿,却套不了现,只是个美丽的数字罢了。
“难道还有人敢放空不成?”四公子又想了起来:“上次查询的抛单,结果呢?”
“查不出来,抛单来自三十多家席位,有的甚至是我们代理商的远程席位。”炒手很尴尬地回道。
“不过,从运作手法来看,我有一个怀疑目标。”见四公子脸色一沉,美国通赶紧补上一句。
四公子狐疑不语,心里也暗自怀疑,冷声问道:“谁?”
炒手猜测道:“华人堂。只有他们才会每次和我们作对,而且手法相当高明。”
四公子狼眼绿芒一闪,凶光外露:“果然又是他,***混蛋!”
咆哮几声,四公子咬牙切齿地道:“这一次,要让他知道我的历害,通知下去,停止出货,改为全线扫货!”这次股票运作,动用了四公子旗下所有流动款,用巨额资金来推高一只小盘股,已控制了大部份发行股,盘面剩下的大宗对手只有投机性的沽空盘,而四公子手中现金加浮动盈利还有四十多亿!
盘风云突变,股价拔地高飞,收盘又创下了二十九的新高,“我们到今天为止,一共抛了二千五百万股。”胡云智打出当前帐户汇总情况,沽空远达科技的浮动亏损已达一亿八千多万美金。
王斯文淡然一笑,“人只要有了欲念,就一定有他的弱点。”对四公子人性上的了解,让王斯文大胆布局,这一千八百多万只不过是一个香饵,真正的决战将随后开始,华人堂隐藏起真正的实力。
“阿文,你不要冲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疯也听到消息,收盘后打来电话劝告。
“小疯,你不要说了,我心里很清楚我在干什么,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没有人能阻挡我报仇的信念。”王斯文坚定之至,计划虽然危险,但仍有成攻的机会。
“保重。”知道王斯文的强硬个性,疯也只有叮嘱,关注事件发展。
市场上连续出现几天逼空性上扬,华人堂沽空的数量已达到危险边缘。对手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打死了没有!还有没有人抛?”四公子满脸兴奋之色,房间虽开着空调,激动的汗水从额头下泠泠而下,索性扯下了领带,一脚踏上座椅,尖声喝道:“让他抛,抛多少就接多少!我要让他知道,死字是怎么写成的!”
“是。”炒手们放手做盘,华人堂仍在抵抗,几十万股的抛单挡不住股价箭一般的上扬势头。
看着价位飙升,四公子乐不可支:“算算他们亏了多少?”
美国通早有准备,立刻报告结论:“我们从二十一块拉到四十二块,一共接了五千多万股,平均价为二十九块八,这也差不是他们的成本价,估计亏损不会小于五个亿。”一般投机沽空盘只会占到流通盘的四分之一左右,过多的投机抛空就有可能爆发非理性的轧空行情,而华人堂差不多抛了百分之三十!
“好,再打几天,打死这只王八蛋,嘿嘿,我要把它大卸八块!”磨拳擦掌,四公子跃跃欲试。
“公子,有些不对劲,我们推高太顺利了,而且他们的资金听说相当雄厚,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轧空错误,我们是不是小心一点?”美国通一旁提醒道。
“小心?对这种傻鸟要小心吗,一棍打死就什么事也没有。”四公子已经盘算得清楚,华人堂虽有近百亿资金,比自己有一定优势,可远达科技的水浅,容不下巨额资金,战略上优劣决定这一战的成败,到目前为止,帐面持筹市值已达八十余亿,已方胜算在握。
四公子在算计对手,同样华人堂也在计算着双方的力量变化,“文总,什么时侯动手啊?”知道了王斯文的战略布局,胡云智军心大定,也不慌不忙看着股价起伏。
“我在等,等我们亏到十个亿。”王斯文一派悠闲之色,仿似价位上的跳动只是一些无聊的数字。
“亏十个亿?”胡云智的财务人员本能反应,“那不是要到五十块?!”
面对十亿美元的巨亏,王斯文回答仍是冷静之至:“差不多吧,我们就象是捉一只贪婪而狡猾的狗,不能急,先要喂饱它,让它撑到不能动,再去一棒打死。”这个比喻很形象,引狼出洞的计划也是针对四公子狂妄自大的本性,引他出击,股价从二十一块到四十多块,不断有卖单抛出,一点点地消耗四公子的资金。
“强弩之未不能穿缟,文总这一招确实点中要害。”胡云智心服道,不拘小利方能得到胜果。
“不能太大意,上一次让他跑了,这一次不能马虎,让经理人注意观察,如有异常情况,直接报告。”王斯文仍是小心地引诱着对手。
“文总裁,柳督察来了!”秘书处的通报有客来访,“请他到会客室去,我马上来。”王斯文通知汉利,让胡云智暂时发布指令。
会客室里只有柳督察一人,一身便装,显然是以私人身份来访。
“柳哥,今天真是难得有空,总算想到我的华人堂来坐坐啊。”王斯文拍手迎道,华人堂的事,柳督察帮了不少忙,两人私交日渐深厚。
“呵呵,也没什么事,只是忽然想看看你。”柳督察打了个哈哈,眉尖却锁着一丝藏匿的愁意。
“今天到我这小公司来转转,是特地来看我的?”王斯文小心地试问。
柳劲风缓声述道:“阿文,我做警察这么多年,结交不少朋友,可心里一比较,觉得你还是我欣赏的年青人。人一生,所走的路各不相同,有些是好是坏,当时并不能知道。比如说吧,我们警察奉公执法,惩恶治奸,从正面来看,决无半点是非可言。但谁又能保证,自己亲手捉拿的罪犯或亲手击毙的恶人是绝对正确的呢?”
说到此处,柳劲风重重看了一眼王斯文,“柳哥,只要你问心无愧,又有何俱?”听出话中别有含意,又想到柳劲风的突然来访,王斯文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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