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三!”林海隆只叫一声名字,便心痛的说不出话来,重重一拳砸在桌上,悔恨不已。
昨日一战,华人区元气大伤,三个大佬竟全都葬送在此役上,二人阵亡一人叛敌,华区势力只余半数。王斯文一夜未归,警方传来的消息,华人名单有一百多人,除了王斯文,死者名单上已证实掩护撤退的人员全部遇难。而黑手党则全军覆没,死亡人数高达三百余人。交火现场惨不忍睹,由于太过血腥,警方禁止新闻人员接触,并严加封锁消息,直到午时,才由柳督察透过熟人说了点情况。
“海哥,现在怎么办?”几个等待消息的华人问道,这次事件重大,警方和墨里家族都会前来打探。
林海隆叹了几声,沉思片刻:“吩咐下去,警方来传讯,就说是两区和墨里家族火拼,双方同归于尽,至于墨里家族,一时半会也抽不出手来找我们。先把区里的事情办好,先稳住,不要自乱阵脚。”阿文一事,只能暗中查访。
刚送走客人,女儿打来电话:“爸,阿文他怎么啦。”林莹玉找不到王斯文,只有问父亲。
“他失踪了。”林海隆只是略讲一下事情,以免女儿操心,阿文即然不在现场,多半还有生存可能。
“阿文会有事吗?”林莹术仍是很紧张。
“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只要有消息,就通知你。”林海隆也是忧心重重。
“小玉,你别担心,阿文不会有事的。”林母安慰道,放下电话,莹玉眼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老板会回来的。”黑子信心十足地说道,墨里家族全军覆没,这只有魔鬼特种兵里的顶尖高手才能办到,而王斯文有这个实力。
“是真的吗?”保镖的神情如此肯定,林莹玉不禁信了几分。
黑子断然答道:“老板失踪不止一次了,每一次最后都平安回来,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林母似没听清楚:“阿文他经常失踪?”看着黑子习以为常的表情,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
“伯母,你放心,他可能是想一个人休息吧。”想到王斯文的失踪习惯,黑子嘴角不由微微翘了起来,这一次,估计游戏玩得更大吧。
火车行驰在草原上,夕阳里,余辉把天空染成鲜红,刺红刺红的云彩仿似刚从人体流出的血液,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王斯文干呕几声,侧过头看着渐近的城市。
从纽约翻坐西行的货车,漫无目标的游荡,心里的迷茫却浓成一团,难以化解。连天空看到的云彩,也让自己联想到那个恶梦般的晚上。
屠杀的原野,鲜血的激洒和碎飞的肉块,瞬间失去生命的人体,脸上还残留着绝望而又恐怖的表情,伴着的惨呼的余音,层层叠叠地出现在视野里,最后终将脑海里染成一片血色。过度的杀戮场景击穿心里防线,涌起恶心般疼痛,突然不想再杀人,也不想再看到杀人的景象,只想远远地逃离地狱般的地方。
火车拖着长长的汽笛进站,王斯文跳下了火车。
身上是一件看不出颜色的衬衣和一条破了几个洞的牛仔裤,随手偷来的衣服虽不合身,但王斯文无心计较,从铁路线绕过,直向城市中心走去。
道路很宽且很干净,街道上的行人如流。
一阵食物的香味飘来,肚子里咕咕叫了两声,已经有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身上又没有钱,进化成异形时,高温把身上所有物件都毁坏掉,此刻到了城市却陷入生活困境。
看了橱窗里的食物,干咽一口唾沫,王斯文扭过头,继续向前走,要找个地方弄到钱。
“吱——。”身边开过去的出租车又倒了回来,停在身边,王斯文无意识地向车里飘看了一眼,继而一愣,“蓝雨音?”他乡遇故知,本应是好事,可故人却是曾经深深伤心的人,王斯文异常尴尬,心念一动,脸上能量变化,皮肤扯紧,脸形由长变方且长出了块大包。
蓝雨音推开车门,小跑两步,追上假装不知情继续前行的王斯文:“先生,请等一下!”
“小姐,有什么事吗?”王斯文转过身来,粗声粗气地回道。
只看他一眼,蓝雨音脸上掩不住失望神色:“对不起,先生,我认错人了。”面前的男人身材虽和心目中的那个人很相象,可脸形和神态就差得太远,一身流浪汉打扮。
在车上闪看一眼,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跑下车来,想看他一眼。可是,就算是他又能说些什么,他已经忘了我吧,蓝雨音暗暗自责,脸上不由现出几分忧伤,夹在失望的神色里更是令人心碎。
看着蓝雨音楚楚可怜的神色,王斯文心里极是不畅,却只有硬着头皮装下去:“小姐,有什么要帮忙的吗?”蓝雨音却沉思着,没有回应他。
王斯文暗叹一声,狠狠心转身走开。
才走出几步,“先生,请等等!”蓝雨音在身后叫道,难道看出了自己,王斯文忐忑不安地又停下脚步。
“对不起,这是一点钱,请收下吧。”蓝雨音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十元纸钞。
“这…。”王斯文迟疑着,第一次有人施舍自已,现在的身份确实令人想到是乞丐之流。
蓝雨音善良的眼神里还有一丝鼓励,王斯文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来。
指尖还未碰上纸钞,横地里冲过来一矮个黑人,一把抢过纸钞,另一手夺去蓝雨音的钱包,快速跑开。
“岂有此理。”王斯文立刻追了上去,这可是今天晚上的饭钱。
矮个子在人流中穿来钻去,十分灵活,几分钟就跑过了二条大街,钻进一条小巷。确定没有人追来,黑人蹲在墙角检查战利品,包里除了一些随身化妆品,钱并不多。
把钞票收进口袋,黑人站起身来,“钱包给我!”王斯文挡在巷口。
“去死!”黑人从裤兜里拿出利刀,“让开,不然就给你来一下。”晃着刀,威胁着华人。
王斯文懒得和他废话,跨步上前,“啊!”黑人惨呼着,擒拿手扭错他拿刀的手臂,再一脚踢在膝盖处,黑人痛得跪在地上,“把钱包的东西都交出来!”,呲着牙,黑人用左手哆嗦着掏出钱,王斯文放开手,冷喝一声:“滚!”捂着手,黑人头也不回地跑出巷口。
快跑过两条街,蓝雨音正准备离开,碰上这种事只能说是倒霉,“小姐,你的包。”王斯文举着钱包招喊着。
“谢谢!”蓝雨音接过包,也不数钱,两只眼睛上下仔细打量着华人,直看得王斯文心中乱跳。
“小姐,请给我十块钱。”王斯文心里发慌,脸上却平静之极,主动索取报酬,好让蓝雨音分心他顾。
“啊,对不起,我这就给你。”蓝雨音脸一红,打开钱包,抓了几张钞票递过来。
“不,我只要我该拿的。”王斯文露齿一笑,取过十元纸秒,说声再见,转身离去。
面前华人说话的神态,在这一瞬间象极了心中那个魂牵梦绕的男人,蓝雨音一时间看得怔住,瞧着这男人大步远去,流浪汉的身影和心中影子重叠在一起。
啃着汉堡,王斯文独自坐在靠窗的椅子,快餐店里的人都离他远远,没人愿意和流浪汉坐在一起。
对于旁人鄙视的眼神,王斯文视而不见,一心一意地进食,经历太多生死,这人间冷暖已是等闲视之。
正是晚上人多时间,过了一会,卡车司机模样的人坐到对面,皱着眉看他一眼,抖开报纸,等服务员送上快餐。
“嘶拉。”司机手中的报纸被华人劈手夺过,华人脸色发红,嘴里的面包屑还沾在唇边,眼睛仿似要喷出火来,直勾勾地看着报纸头条新闻。
《中国商人与凤凰城巨额投资》,标题旁是配套的照片,中国商人和美方投资者举杯共庆。
王斯文看着这张照片,仇恨之火从大脑开始燃烧,直烧得整个人身子都发热起来,战意怒然而生,四公子!
脸上气色鲜红,颈部皮肌也渐渐变红,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双手上道道青筋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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