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宝马开上了高速公路,虹桥机场起降飞机的轰鸣声渐渐远去。
“她的情况不太好,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疯一边开着车,一边小心地说道。
见面却说这样的话,王斯文心里不由一沉,语音转急:“她怎么啦?你给我说清楚。”
接到消息当天,只和疯说了一句:“我马上回国。”就兴奋地挂了机,并高价买来护照,不顾有被国内警方发现的危险,第二天下午就飞回国内。
后窥镜中,王斯文脸色变得极坏,闫华明心里七上八下,含糊地说道:“童彤现在包司令辖区的军区医院,是包司令找到她,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转回去机场,给我买最快一班到北京机票!”童彤住进了医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王斯文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身插双翼飞到北京。
“你刚下飞机,先休息一下,明天再走。”疯仍是劝道。
“不行,我一分钟也等不下去,疯,马上转头,我要今天晚上就到她的身边!”镜中王斯文眼睛都红了,人的神情极为紧张,叹了口气,闫华明一打方向盘,把车掉头开回机场。
飞机到北京正下着小雨,出租车急驰时扑来的雨点不一会就把前窗洒满,雨刷来回刷动,路面模糊不清,看着恶劣的天气,王斯文心里更多了几分不安。赶到医院时,雨也停了,可在医院住院部怎么也问不到童彤这个人,王斯文又说了一遍且把名字写在纸上,护士又摇了摇头:“对不起,没有这个人。”
难道是疯弄错了医院,王斯文打通了电话,疯肯定回答没错:“要不,你打包司令的电话问问。”
报了一个电话号码过来,王斯文又找到了包司令:“包司令,你好,我是王斯文。我现在就在北京军区医院,可我找不到童彤。”
王斯文心情急迫,包司令也听了出来:“别急,你到住院部找一个钱主任,就说是我要你找特别病房的病人,他会带你去。”
“我知道了,谢谢包司令!”王斯文再次问护士:“请问你们钱主任在哪?”
特别病房在顶楼,有专用电梯上行。病房里静悄悄的,房中的人似乎睡着了,从窗外玻璃看去,看不清病人的脸,钱主任点点头:“没错,就是这间。”
轻轻推开门,怕吵醒了她,王斯文掂着脚来到床前。仔细端详着她,童彤瘦了许多,一只手露在床单外。王斯文蹲了下来,轻轻握住了分别一年多的手。
睫毛一眨一眨,她睡得不安稳,人可能还在做梦,嘴角边轻轻扯动着,象是在和谁说着话。
拿起童彤的手放到嘴边,王斯文吻了下去,她的手温度很低,凉凉的,近乎透明的皮肤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房间里温度偏低,空调又没关。
王斯文心一痛,走了过去,“咔”一声轻响关掉了空调。床上的人体动了动,睁开了眼睛,王斯文心里激动起来,慢慢走过去。
“斯文,是你吗?真的是你吗?”童彤喃喃自语,看着走过来的男人,手用力撑着床沿,想要坐起来。
王斯文快走一步:“是我,童彤,是我。”手扶着童彤,帮她坐起。
“我不敢相信,真的是你回来了,回到了我身边。”童彤声音有些颤,清瘦下来的面庞,大眼睛里闪着光,“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经常做梦想起你,梦做的太多,真的好想哭。”见到王斯文,童彤象是回到孩提时代,孤独无依,只想靠着这个男人,在他怀里好好哭一场,太多的幸酸一刹那全涌了上来。
王斯文柔声安慰:“你想哭就哭吧,有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用怕。”这一年多的时间,童彤肯定受了不少折磨,四公子是什么样的人物,自已心里清楚,童彤在他手里受的苦绝不比自已在国外受的苦少。
童彤脸上表情动了动,似要忍住眼泪:“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又在一起了,我们应该笑才对,可是,对不起,斯文,我还是忍不住要哭。”
心里真的好感动,童彤一悲一喜,王斯文就象和她一起波动,深深理解这种心情:“童彤,你哭吧,我不怪你,你心里苦我全都知道。”
肩头抽动,童彤终于忍不住,一头埋在他的怀里,呜咽起来。
王斯文用手轻轻拍着,吁出一口气。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童彤抬起头,泪痕满脸,王斯文将手巾递过去:“擦干眼泪,我还想认认真真地看你一眼,这一年多我一直都在想你会变成什么样,你哭成这样,我怎么能欣赏到你的美丽。”
童彤接过手巾:“对不起,我不该哭的,可是我刚才控制不住。”
王斯文强笑道:“傻孩子,你这是喜极而泣,我高兴还来不及,不会怪你的。”
仔细擦干,童彤露出了微笑:“斯文,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我真高兴上天还给了我一次这样的机会,让我还可以看到你,触摸到你,你的手真的好暖,我已经等了很久。”
轻抚童彤长发:“这一年多难为你一个女孩子在国内,我虽在国外,可心一直都和你在一起。我到处打听你,托人寻找,直到今天才能和你相聚,我一直想,如果能和你重新聚在一起,我们永远不再不分开,我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受过太多的罪,如果是老天爷存心要考验我们的话,已经够多了,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分手,下一次心灵上的折磨,我要向老天爷祷告,让我们平平安安,现在我只想和你一起慢慢到老,其余的,我什么也不想要。”
泪水又流下来,童彤轻哭一声:“斯文!”两人静静地搂在一起,再不需要任何言语。
童彤沉沉睡去,她的身体很虚弱,重逢的喜悦消耗太多的精神。
慢慢放下她,盖好床单,关掉灯,王斯文轻轻地走了出去。
“护士小姐,请问十五楼特别病房的病人是什么病?”王斯文回到住院部。
护士敲了几下键盘,看完资料抬头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很亲近的人。”王斯文回答道。
“什么关系,医院有规定,非相关人员不能知道患者病情。”护士重申一遍规则。
想了想,王斯文道:“她的未婚夫。”
护士站身来,看了王斯文两眼:“真是可惜,你未婚妻是爱滋病,感染源是针体感染,已经到了晚期,没有多少时日了。”
睛天霹雳,眼前一花,王斯文后退两步,靠在墙上,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不是真的,护士小姐,你告诉我不是真的!”
护士惋惜地摇摇头,坐了下去。
全身仿佛失去了力气,双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王斯文沿着墙滑下来,坐在地上嘴里一遍遍重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为什么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可以好好珍惜。
才刚刚相聚,却又要面临生死离别,这一切为什么要发生在我们身上?!
王斯文心里掀起滔天巨浪,重逢的喜悦被惊天噩耗卷起的恶浪打成粉碎,心碎成无数片沉下去。
“你们赶快给我找,只要有效不管是什么药,也不管是什么价,买到之后马上给我专人送来。”电话打到最后,王斯文几乎是咆哮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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