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正客气着,屋中又出来两个人,一个三四十岁,一个十五六岁。
第五风知道那三四十岁的壮汉是哑巴仆人,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碧血剑的主角袁承志。
袁承志在屋中听到来人是师兄,就是不知是大师兄还是二师兄到了?出的门来看到一个员外和一个小孩。他曾听穆人清说过,两位师兄都大了他二三十岁,那个小孩很显然不是了。
于是快步走到黄真跟前跪倒磕头道:“师兄安好,小弟袁承志叩见。”
黄真连忙扶起,说道:“啊,师弟。早听师父说起你,不想你这么年轻。”
凡学武之人遇到外力时不由自主的会运功抵御。
黄真这么一扯,袁承志这时“混元功”已有小成,双臂顺乎自然的轻轻一挣。黄真便已试出了他的功夫,心道:这小师弟资质不错啊。看来我也要抓紧教第五风练功了。
不提黄真这副心思。第五风见二人寒暄罢,再次跪下磕头,道:“师侄给师叔叩头。”
袁承志见这师侄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忙将第五风扶起,说道:“不必多礼。”
第五风又跪下向哑巴磕头,哑巴是仆人,哪敢身受,忙跪下还礼。
穆人清发现第五风对人恭敬有加,谦逊有礼,心中暗暗点头,但也忧心门派的将来。见他和哑巴还在那里磕来磕去,便道:“行了,不忙磕头,先进屋吧。”
木桑和穆人清相交日久,知他性情,见他如此做派,心知有异。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穆人清所虑。
哈哈大笑一声,木桑说道:“难为这孩子了,今天刚一见面,就给这许多人磕头,连个见面礼也没捞着。”
木桑此话一出,众人是神色各异。穆人清斜着瞪了木桑一眼,没有说话,显是知道这老道看出了他的心思。
黄真虽然生性诙谐,但在长辈面前却不敢放肆。不过他商贾出身,察言观色是必备技能,忙道:“这小子今日能拜见师父和道长两位当世高人,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岂敢多求。”
穆人清听黄真这样说,心中一奇:大徒弟是商贾出身,有便宜就占。这番话可是大违他的本性,想来是极为喜爱这个弟子了。
看着黄真头上长出了几根白发,暗道:算了,他也是知天命的人了,我死之后,华山门户还要他来掌,到时候他想收谁为徒还不是由着他,何必在此时煞风景呢!
袁承志让木桑说的忸怩不已,哑巴只是傻笑。
第五风也感觉气氛有点尴尬,顺着黄真的话道:“弟子只愿能拜入华山门下,侍奉恩师,不敢奢求其它。”
众人随后进屋,穆人清和黄真师徒先叙别情。实际上两人分开也不到半年时间,自穆人清定下华山派辅佐闯王之策后,华山众弟子便为了闯王大业奔走。
上次见面时闯王正如日中天,在陕西聚众数万,官兵难缨其锋,此时却兵败逃亡。
说到闯王,大家都不免一番担忧,就连不理世事的木桑也唏嘘不已。
说完闯王,黄真又讲了他在李家堡所见,特别是第五风斗狼的事。
其间的凶险众人自是知晓,袁承志虽然小但也斗过老虎,斗过猩猩,但那时他身怀武艺,还有人在旁照料。
穆人清听了之后对这个小徒孙也改了看法,大大的夸了他几句。
年夜饭之后,各人安歇,第五风却是心潮澎湃,一夜难眠。
崇祯十二年正月初一,一大早第五风跟着黄真拜过华山祖师,也就那张书生画像。在穆人清的主持下正式录为华山弟子,之后又说了许多华山门规。
不过他却暗自诧异:怎么这祖师爷和前世的父亲长的如此相像。
之后又是挨个磕头,不过今天都有了见面礼。
穆人清给的是一把剑,黄真的是判官笔,袁承志给了一个金丝手镯。
木桑老道笑道:“老道是个穷人,不像他们一样有钱,没啥给的,就传你一手逃命的本事吧,以后遇到狼,打不过就跑。”
第五风一听大喜,以为要传他“神行百变”,哪知后来却传的是“攀云乘龙”。
这招轻功虽不及“神行百变”,但也是非常厉害,木桑只是曲腿一跃便站在了两三丈高的树颠。
第五风此前上华山时见黄真使过轻功,不过那是顺路攀越。此时见了不禁大为惊奇,他知道前世弹跳最高的也不过一米五,换成古代计量也就是五尺左右,哪里能想到有人会一跳跳出这么高。
于是缠着木桑学习,木桑也是用心的教。
此招全凭腰腿发力,第五风筋骨未成,竟管他学的认真,练的刻苦,木桑把其中奥妙全教了他,他也只能跳四尺有余。
不过他却也很开心了,这已是飞人乔丹的水平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十段锦前面黄真只教了不到一个月便走了,之后第五风虽也时常练习,也琢磨出了不少新技巧,但总不及武林高手亲传。
此时在山上有三位大高手,就连袁承志也算半个,在他们的指点下,第五风成长神速,根基渐成,武艺每天都在进步。
连木桑都说,这孩子的资质不比承志差。
穆人清道:“要是道兄喜爱,不妨将之收归门下,将来也好传承你门中绝艺。”
木桑有些意动,但随即想起师弟玉真子的德行,摇头道:“我门中不靖,还是不要给他招麻烦了。黄真对他也是极为喜爱,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第五风师徒在山上待了一个多月。走的时候,袁承志对这个师侄还是十分不舍的,两人年岁相近,这段时间倒是结下了好交情,连睡觉练功都是一块儿。
不过他也知道黄真在山下好几个弟子未出师,不可能长期待在华山。只能和第五风约好等他艺成之后就下山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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