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锁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要写一部:不牵手、不亲嘴、不上床,没有一个字母,更没有四个字母的纯爱文。
我一定能!
“您好,信天开锁,请问有什么需要?”
接线员小李夹着话筒,手上飞快地在便条纸上做着记录。
这是一家小到不能再小的开锁公司,说是公司,其实统共不过三名员工,除了负责接电话的客服,就只有一名锁匠外加他的助手。
公司虽小,胜在开锁师傅手艺好,小广告贴得勤,再加上每天都有大把粗心大意的人忘记带钥匙就出门,不得已来电求助,收入倒还算可观。
每天的上午通常是比较清闲的,刑天没活时手也不闲着,一直在摆弄着桌上的几个练习锁,直到听见电话铃声响起,就知道又有生意上门了。
“好的,马上为您安排,”小李记录下对方的地址,刚一挂上电话,立刻由矜持的客服转型为八卦少女,“小天哥,盛德嘉洲十四号,住得是什么人啊?”
听到这个地址,刑天也意外地挑了挑眉,盛德嘉洲是当地有名的富人区,去过一次就让人印象深刻,更何况刑天去过得可不止一次。
尽管已经猜出来了,可他还是明知故问了一句,“怎么,又是他?”
小李点点头,“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她身子前倾,神秘兮兮地问,“你确定是有人忘带钥匙,而不是哪个富婆看上你了?”
刑天白了她一眼,“脑洞太大是病,得治。”说完,连写着地址的纸条都没拿,径直取了工具包往外走。
小李被赤|裸裸地鄙视了,嘟着嘴坐了回去,“刘叔不在,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刘叔是刑天的助手,平常负责帮他开个车搭把手啥的,今天病了请假没来,就只剩下刑天一个。
“你说呢?”刑天不答反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户人家的锁他已经开过两次了,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撬开,说话的功夫,他已到了门口。
“哎,地址!”小李见人走了,纸条还在桌上,连忙拾起来冲他摇了摇。
刑天已经一只脚踏出门外了,他头也不回,“我记得住!”
******
刑天轻车熟路地驱车来到盛德嘉洲小区门口,门卫一看到刑天那辨识度超高的座驾,车身周围贴满了专业开锁的广告,同样大惊小怪了一把。
“怎么又是你?”
“这就要问你的业主了,”刑天道,“我要是你,就建议十四号那位老哥在你这里存一套备用钥匙。”
门卫笑了起来,“那岂不是要耽误你做生意?”
“没错,”他弯了弯嘴角,“所以最好不要。”
因为是“熟客”,门卫连登记都免了,直接打开院门放他进去。刑天第一次来这里时,还瞅着哪里都新奇,好生观光了一番,如今却已目不斜视了。
他径直把车开到目的地,还没打开车门就看到这家的主人从院内向他迎了过来。
那人看模样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典型的精英人士打扮,这么年轻就能住得起这么昂贵的房子,显然是有些能力。不过刑天内心暗自感叹,就是记性差了点,比起开锁师傅,他觉得对方更需要一名心理医生来治治他的健忘症。
“不好意思,又麻烦您了,”凌熙尧见刑天从驾驶室下来,左右望了望才确认来的人只有他一个。
“另一位师傅呢?”他问。
“病了,没来,”刑天答道。
说到他的助手李叔,两个人每次上门开锁,都会被人误认年纪大的是师父,年轻的刑天是跟着他的学徒。而事实恰恰相反,刑天虽然年纪小,却已经是行内一等一的高手,开任何锁都能手到擒来,让每个误以为他是学徒的人都大跌眼镜。
凌熙尧也是认错的人之一,当初他要他背过身去,用了不到三秒钟的功夫打开了据说是安全系数一流的防盗门,对方当时的表情刑天至今还记得。
每次看到别人这样的反应,刑天都会觉得好笑,内心也同样洋洋得意。不过装逼是他人生的第一乐趣,面对别人的惊讶与赞叹,他外表上总是控制得淡定自若,旁人只会觉得他有着这个年龄少有的荣辱不惊,殊不知他心里那条尾巴早已翘到了天上。
在听到刑天的助手没有来之后,凌熙尧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变化太过细微,就算刑天看在眼里,也不会放在心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又忘记带钥匙?”刑天边走边与自己的老客户寒暄着,一般人忘记带一次钥匙,至少一段时间内能保持很警觉,不会接二连三地犯同一个错误,毕竟开一次锁价格不菲,像凌熙尧这样的几次三番地忘记带钥匙他还是头一回见。
凌熙尧跟在他身后,“最近记性确实不大好。”
“工作太忙了吧?”
凌熙尧回答得含糊其辞,“应该是。”
前面的刑天突然站住了,“啊,执照……”
他们行内的规矩,开锁前必须出示在公安局备案的执照,这项工作一向是由李叔负责,也难怪刑天会忘记。
他刚想转身回去拿,就被凌熙尧叫住了,“不用了邢师傅,我看过的。”
刑天想想也是,都来过两次了,不过……
“你怎么知道我姓邢?”每次都来去匆匆,他不记得有跟这个人做过自我介绍。
“您的执照上有写,”凌熙尧如实回答道。
刑天拍拍脑门,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不过有钱人是不是都这么文绉绉的,一口一个您,叫得刑天好不习惯。
他来到正门口,从挎包里取出工具,已经有过两次经验的凌熙尧不用提醒就主动转了过去,刑天趁他转身的功夫熟练地把工具探入锁口,片刻后只听咔嗒一声,门应声而开。像这种防盗门,应付应付半吊子小偷还过得去,在刑天面前就形同虚设,就算是同样一个人在旁边拿钥匙开,恐怕都没他开得快。
“搞定,”刑天往旁边一让,示意门已经开了,“下次出门前可别再忘了。”
“邢师傅的技术还是那么好。”
他由衷的赞叹听得刑天一本满足,“都开那么多回了,给你打个八折吧。”
他说得爽快,反倒是凌熙尧迟疑了起来,“我冒昧地请教一下……”
“嗯?”
“请问邢师傅……您是不是任何锁都能开?”
就算是最厉害的锁匠也没不敢妄言自己能打开所有的锁,听凌熙尧这样问,刑天便知道他一定还有事。
“绝大部分吧……你想开什么锁?”
“保险柜,行吗?”
原来只是保险柜而已,刑天心里有了底,但并没有打包票,“我得先看看。”
这还是刑天第一次踏入这扇门,凌熙尧的家装修得很讲究,那些家具虽然样式简单,但看上去就价格不菲。
“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一路上,刑天留意到房内没有任何女性化的摆设。
“是,”凌熙尧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你没结婚?”
凌熙尧摇摇头,“没有。”
刑天一挑眉,“钻石王老五哦。”
凌熙尧没有对他的评价给出回应,先一步打开了书房的门,兴许是职业习惯,率先映入刑天眼帘的便是放置在角落里的保险柜。
看到那柜子,刑天果断放下心来,不是很特殊的保险柜,以他的能力,还不至于打不开。
“密码记得吗?”
凌熙尧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倒也无妨,刑天上前仔细瞧了瞧,“开是能开,只是价格方面会稍微贵一些。”
这回凌熙尧回答得很果断,“没问题。”
刑天请他回避了之后,开始认真地对付起面前的保险柜,这种纯靠感知开锁的保险柜远比门锁复杂得多,可也难不住技术精湛的他。
果然,在最后一个横梁落入缺口后,机械锁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刑天看了看表,自己的用时仿佛比上一次还要短了。
刑天自觉地没有打开保险柜看里面的东西,而是直接收拾好工具走出了书房,等候在门外的凌熙尧见他出来一愣,“这么快?”
刑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故意轻描淡写地接道,“密码是825,你最好重置一下。”
凌熙尧进了书房,又很快出来了,“谢谢邢师傅,我给您倒杯水吧。”
刑天本想说不用了,可对方已经往厨房的方向去了,他只好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等着。
话说这沙发坐上去可真舒服,刑天使劲往靠背里陷了陷,只觉得身体周围柔软无比,让人坐下去就不想起来,心道凌熙尧也真是会享受。
没多久的功夫凌熙尧回来了,刑天面前的茶几上多了一个杯子,刑天端过来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是柠檬水,清爽中带着点淡淡的柠檬酸。
趁着刑天喝水的空档,凌熙尧掏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叠钞票,待刑天放下杯子后递了过去。
刑天接过来,数了数,不对。
“你给多了吧?”这么多钱,别说开锁了,就是再买个保险柜也绰绰有余。
“不……”凌熙尧又开始吞吞吐吐,“其实我,我还有一个锁需要开……”
“还有?”刑天闻言也惊讶了,“你不会是把一整串钥匙都搞丢了吧?”
“不是……是的……”凌熙尧先否定又肯定,答案像是连自己都没想好似的。
“那这回是什么,保险箱?还是办公室?”
接下来的话似乎让凌熙尧很难开口,他反反复复地酝酿着,最后还是不确定地问,“您真的,什么锁都能开吗?”
刑天想不出什么问题会让眼前这个人如此为难,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如果是连我都开不了的锁,你就算叫别的锁匠来,也未必能打开。”
“那,那您能,能闭着眼睛开吗?”
刑天皱起了眉,这人该不会是在玩我吧?
小李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你确定是有人忘记带钥匙,而不是哪个富婆看上你了?
刑天的视线立刻落到仅存的小半杯柠檬水上,心中一凛,我该不会是遇到变态了吧?
哦不,这可比富婆糟糕多了。
再次看向凌熙尧,刑天眼中明显写满了戒备,“想开什么,你不妨直说?”
沙发上的凌熙尧冷不丁地站了起来,刑天下意识向后一靠。
“我,我……”凌熙尧内心仿佛进行着天人交战,而刑天此时也在极力地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二人默默地僵持了半天,最后凌熙尧一咬牙,解开了裤带。
刑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动作,直到对方最隐私的部位暴露在空气中,刑天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那、那是什么……?”
忘了说,是篇短文。
☆、第二道锁
刑天的视线就像被钉死在那上面一样,无论如何也挪不开。
眼前这个有着与他同样器官的男人,蛰伏之处却被一个古怪如鸟笼般的道具牢牢禁锢住,金属冰冷而又沉重的质感,与人的身体格格不入,它出现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违和。
很难想象会有人佩戴这种东西,尤其是还套住男人浑身上下最脆弱敏感的部位,光是想一想,刑天心中便涌起不舒服的代入感。
“我……”凌熙尧的声音艰难地响起来,被迫在近乎是陌生人的面前暴露这样的自己已经将他的自尊贬入了地狱,刑天那毫无掩饰的反感更是让他恨不得羞愧而死。
然而持续了整整一个月这样的状态,凌熙尧如今已是走投无路。
“……不小心……弄丢了钥匙……”他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艰辛,“这个……取不下来……”
刑天如大梦初醒,强烈的冲击让他连平素伪装的气质都抛之脑后,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上去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绅士,私底下竟有如此不堪入目的嗜好。
他也猛地一下站起来,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变态!”
完全不加修饰的两个字,让凌熙尧身体为之一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刑天甩下这句话,抓起工具包转身就走。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逃,他此刻只想离这变态越远越好,直到跑回到车上,关紧车门才发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他瞥了一眼十四号的房子,方才他逃得仓促,连门都没有关,一瞬间他甚至想到对方会追出来毁尸灭迹,可如今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尽管如此,刑天还是第一时间踩下了油门,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个带给他糟糕经历的府邸。
******
小李看着刑天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公司,她在他面前晃了好几次手,对方才像突然间发现她的存在一样醒转过来。
“这个点儿才回,”小李瞥了眼时间,“不像你的速度啊?”
刑天不能说自己慌乱中还走错了一次路,开车逆行上了反道,只道,“哦,还多开了个保险柜。”
小李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伸出手去,“钱呢?”
刑天把手伸到兜里,这才想起方才他一时间受到的惊吓太大,连钱都忘了拿。
“钱……钱……忘了……”
他竟然难得地结巴起来,从来没见过刑天这幅样子的小李,像发现了新物种一样,上下来回打量了他好几次,“你该不会……”
她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被我说中了,十四号住得真是个富婆?”
“没有啦!”刑天出于心虚,语调有些气急败坏,“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就是忘了而已,下次路过的时候再取吧!”
尽管嘴上这样说,可刑天自己也拿不准到底还能不能有下次,小李听他语气不善,也识相地闭上了嘴,内心的疑惑倒是一点也没减少。
接下来的一整天,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几通生意,刑天一个人在数个地址间奔波着,常常这边还没干完,下一个工作地点已经发了过来。
忙碌并没有完全冲淡刑天的心神不宁,他一整天的发挥都有失水准,还好刘叔不在身边,而外行又看不出来,依旧在赞叹邢师傅手艺高超。
直到做完所有的工作回家,躺在床上,刑天才慢慢地冷静下来,开始理智地思考白天发生的意外。
这一晚刑天少有地失眠了,他翻过来复过去,脑子里都是凌熙尧家里的那个画面。
一些被刻意忽略掉的细节也重新回到他脑海,首当其冲的就是他骂变态时对方脸上那种被严重打击到的表情。
那一瞬间的变故反复在刑天脑内上演,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他能想象出凌熙尧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向他求助,也能体会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他造成了怎样一种重创,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我就这么跑掉了,他还能有勇气找第二个人来吗?
如果他不找了,那他岂不是要一辈子都要戴着那玩意过活?
万一他控制不住瞎弄,那里那么脆弱,弄伤了自己怎么办?
我说得那么难听,若是一时间想不开……这个应该不至于吧?
但倘若对方真得有什么闪失,我岂不就成了间接的凶手?
刑天又翻了个身,越琢磨越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有些过分。
我当时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呢?戴那个东西又不代表他就是变态……
好吧就算是变态,他也没有碍着我啊?至少他没有变态到我头上对吧。
至少他锁的是自己又不是我,虽然他想锁也锁不住。
至少他没有在柠檬水里下药,然后迷|奸我……虽然戴着那玩意他就算有心也无力。
既然他既没有妨碍到我,也没有违背法律法规,扰乱社会治安,他爱怎么变态都是他的事,我为什么要表现得那么过激呢?
有一种淡淡的愧疚涌上了刑天的心头,但相比之下这并不是最让他感到后悔的。
刑天转身趴在床上难过地拿枕头捂住了头,我高贵冷艳的形象啊……
第二天一大清早,勉强迷糊了两个钟头的刑天不等闹钟响便跳了起来,飞快地穿衣洗漱,连早饭都没吃就冲下了楼。
他要在凌熙尧上班前赶到他家去,把心事了了,不然他一整天都要纠结于此。
门卫打着哈欠从门岗室里出来,见到他的车,一个哈欠硬生生止住了一半。
“我说,”他无奈地走过来给刑天开门,“要不要向物业申请给你办一张永久出入卡,这样你每次就可以刷卡进出了。”
刑天心里有事,没心思附和他的调侃,打了个哈哈便驱车直入。门卫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看来他真得有必要考虑一下昨儿个刑天的提议。
可是十四号的业主看上去很是精明能干,不像是个丢三落四的人啊?
刑天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左转右拐,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很快十四号的院门出现在他面前,透过雕刻华丽的欧式铁门,他往车库的方向望了一眼,库门紧锁,看不出宅子的主人是还在家还是已出门。
他跳下车,按了几下院门外的门铃,一下比一下按得急促。
兴许是出于潜意识的担忧,等待的时间变得过分漫长,刑天按了几下门铃见无人应,昨晚那些不好的想法都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屋内的寂静让他有了不详的预感,该不会自己想的那些事都发生了吧?
想到这里,刑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擅自伸手到铁门内拉开门闩,三步并作两步跨冲到凌熙尧家正门口,轻而易举地撬开了锁,紧接着险些跟正在开门的凌熙尧撞个正着。
门里门外的两个人见到对方,都是同样的一愣。
“你……怎么来了?”
“你、你没事啊?”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完,又都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刑天打量着面前的人,穿着一身睡衣,头发还有些糟乱,显然是刚从床上被他叫起来。
原来只是自己多心了吗?他下意识地攥起左手,把作案工具藏起来,心道糟糕,我这不属于非法闯入民宅吧?
惊讶过后便是短暂的尴尬,毕竟昨天出过那种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不可能的,两个人眼神互相闪避了半天,最后是凌熙尧率先镇定下来。
“您是来拿钱的吧,”他了然,“我这就去取。”
“不等一下!”刑天想也不想拽住了他,“我不是来拿钱的!”
凌熙尧停了下来。
“不对,我也是来拿钱的……不过我的主要来意不是这个……”刑天烦躁地扒了扒头发,“那个昨天,昨天是我被吓到了,一时冲动……”
凌熙尧盯着他,眼中慢慢燃起了希望的光芒,那变化是如此明显,就像走投无路的人重新见到了生机,刑天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如此得被需要。
他期盼的眼神驱散了刑天最后一丝尴尬,他终于可以坦然地直视对方的眼睛,说话也不那么紧张了。
“你不介意让我再试试吧?”
******
刑天重新坐回了凌熙尧的客厅,他不停地提醒自己面前只是一把普通的锁而已……虽然它所处的位置略为诡异。
昨天匆匆一瞥,他只见了个大概,今天在眼前了,才得以仔细查看它的构造。
它像是一道道的金属环,围绕成一个弧形的笼子,恰好将整个器官覆盖,前端开口,末端有一铁环,铁环的结合处用锁头固定住,普通人没有钥匙,就绝对打不开,也拿不下来。
看到那锁,刑天松了一口气,那是最普通最常见的锁头,他五岁的时候就能捅开,更别说现在了。
“这个啊,这个很好开,”他边去包里翻工具,边宽慰凌熙尧,“你等我一下啊。”
凌熙尧点点头,“要我转过头去吗?”
刑天汗,“不、不用了。”
“那我闭上眼睛。”
“行。”
刑天拿出万能开|锁工具隔空比划了一下,觉得不妥又扔了回去,这玩应开个门还行,万一戳到人就得不偿失了。
他又换了一小截铁丝出来,早在人们还没有发明这么多五花八门的开|锁工具的时候,他的师父就已经教会他用一根铁丝开遍一整个小区了——当然,那时的锁还都很原始,构造也很简单,远不像现在这样种类繁多。
虽然一根铁丝走遍天下的日子已不复存在,不过应付起面前这把小锁来还是绰绰有余,刑天伸手去抓锁头,却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对方的皮肤,如烫手般又飞快地缩了回来。
他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庆幸凌熙尧把眼睛闭上了,看不到他丢脸的样子。
刑天甩甩头,提醒自己要镇定,对方有的他也有,摸两把又怕什么,他跟好哥儿们不也经常勾肩搭背的吗?
他再一次伸出手去……好吧,至少他不会摸好哥儿们的大腿,更何况是大腿根儿这种部位。
锁头固定的位置,注定让刑天与对方的肌肤产生亲密的接触,他用最快速度将铁丝插入锁芯,再细心地转动手里的铁丝以求找到这把锁的敏感点。
刑天在专心地与锁芯作斗争,他的手背不可避免地在对方腿根处摩擦着,很快,他发现了一件比打不开锁更糟糕的事——似乎出于他的动作,对方那里竟然起了反应。
不过这反应是相当有限的,牢笼限制了器官的膨胀,它被迫呈现半勃|起的状态,既不能完全舒展开,一时间也不能软下来。
再一次下意识收回双手的刑天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无所适从地抬起头,发现对方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凌熙尧脸上的尴尬丝毫不少于他,“对不起……我那里……比较敏感……”
刑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傻乎乎地哦了一声。
“你……这个样子多久了?”
凌熙尧算了算,“我的钥匙是半个月前丢的。”
“半个月?!”刑天惊呼出声。
“但我是一个月前戴的,”凌熙尧索性彻底交代。
刑天的嘴巴迟迟合不拢,一个月,稍微正常一点的男人早就憋坏了,难怪轻轻碰一下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换做是他,就算一周,不,恐怕一天都难以忍受。
刑天只能选择无视,继续埋头开锁。他到底是年轻人,好奇心占了上风,昨天晚上想了好久的问题,忍不住地就问出了口。
“你戴的这个,叫什么啊?”
凌熙尧抿了抿嘴,“贞操环。”
刑天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东西,“你女朋友在外地,怕你出轨,给你戴的?”
“我没有女朋友。”
“那是……你自己戴的?”
“……嗯,”凌熙尧迟疑了一下,还是承认了。
刑天不明白了,“你戴这个做什么啊?”
“开始是好奇,后来……就习惯了。”
“这也能习惯?戴着舒服吗?”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会舒服的样子啊?
“心理上……大概……”
“那你戴这个玩意儿,早上起床的时候,不疼吗?”
“疼,”凌熙尧老老实实地回答。
“疼你还戴?”刑天大惊小怪地叫道,“你是受虐狂吗?”
凌熙尧抿住嘴不说话了,刑天觉得自己好像无意中真相了……
他只好轻咳一声,以求尽快把这页翻过去,这该死的锁怎么还是打不开,这完全不是应有的水准,连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刑天感到自己的额头铺了一层薄汗,平时就算是开最难开的锁,也不至于如此,今天的他简直不正常……不,从昨天开始就不正常了。他有些粗暴地拧动了一下铁丝,然后整个人顿时僵在那里。
“怎么了?”凌熙尧察觉出面前人的异常。
刑天手里还捏着小半截铁丝,神情窘迫。
“断、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篇文,我跟人打了一个志在必得的赌。
然后,我输了。
☆、第三道锁
这回换凌熙尧脸色不对了,刑天连忙安慰他,“别担心,小问题,马上就能弄好。”
凌熙尧还是免不了要担忧,“真的吗?”
“真的,保险柜我都能开呢,别说你这个了,我刚才就是大意了。”
刑天的保证让凌熙尧稍微放下心来。
“那个,你有手钳子吗?”刑天试着用手指捏住铁丝的末端向外拔了拔,发现拽不动,终于知道铁丝为什么会断,原来是里面卡住了。
“有的,我去拿,”刚要走,他就被刑天拽住了。
“那什么,还是我去吧,”刑天讪讪道。
经他一提醒,凌熙尧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窘态,难为情了一下。
“就在车库里,有一个工具箱。”
刑天顺着他的指引来到了车库,这还是一个双车库,里面停了两辆车,一辆是奔驰的商务车,旁边是一辆SV,两辆车都是黑色的。
工具箱是非常醒目的黄黑相间,刑天一眼就发现了它,里面的工具也是成套的黄黑色,从大到小依次排列得很整齐,种类也十分齐全,常用的不常用的,基本上都可以找得到。
刑天抽出把尖嘴钳刚准备离开,就被车库内另一样物件吸引了视线。
那是一条很宽很粗的铁链,一头固定在车库的墙根处,另一头拴着一个棕褐色的牛皮项圈,项圈上整齐地嵌了两排铆钉,同样挂在了墙壁上。
这已经是刑天第四次来凌熙尧家,从没见他家院子里有过狗,需要用那么粗的链条拴起来的狗,想必是某种凶猛的大型犬。
刑天怕凌熙尧久等,拿着钳子很快折返回去,沙发上的凌熙尧已经重新穿上了睡裤,见他回来,又重新褪去了半边。
刑天望了眼天花板,这还是头一回一个男人在他面前脱裤子,还脱了三遍,这要是传出去,他一准被同行笑死。
凌熙尧的小兄弟看上去消停了不少,刑天可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抓紧时间用钳嘴夹住铁丝末端,一点一点上力将它抽出来,又重新选了另一段铁丝,试了试结实程度后才再次插了进去。
这次显然比上次要顺利得多,刑天的情绪放松了是主要的原因,他还有心思跟凌熙尧聊天,“你家里养狗了啊?”
凌熙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
“我在你车库里看到了狗链子。”
刑天说完这句话,凌熙尧半天都没有吱声。刑天开着开着,突然琢磨出不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僵硬地抬起头,果然凌熙尧的表情变得十分不自然,与刑天四目相接后,立刻慌乱地别过头去。
刑天的神情呆滞了,自从进入到这个房间后,他的三观就一直被刷新。自幼他就被师父教育,世间千奇百怪,什么样的人都有,可尼玛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能不能不要太大?
他这样想着,手上一使力,锁头应声弹开,困扰了凌熙尧半个月之久的梦魇在这一刻终于划上了句号。
凌熙尧发自肺腑地长长吐出一口气,在发现钥匙不见了以后,他每一天都像是在以年为单位渡过,刑天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尽管这稻草曾经狠狠地把他推入水底,让他险些窒息而亡,不过又很快地良心发现,将他捞了上来。
凌熙尧表达不出内心的感激,别的锁匠开的是锁,刑天却是救了他的命,他卸下束缚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给了刑天。
“不不不,太多了,”看着那一沓钞票,刑天说什么也不肯接,“你就把我开的那三个锁的钱付给我就好。”
“邢师傅,您真得帮了我大忙,您要是不收下,我于心都不安。”
尽管凌熙尧这样说,刑天还是坚持不收,二人推让了半天,刑天主动退让一步,把对方手里的钞票接过来,随手抽了差不多的厚度,又把剩下的放回到茶几上。
“这些,这些肯定超了,多余的我当小费拿走,你的谢意我心领了,开锁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见他执意如此,凌熙尧也只好放弃,将他一路送到大门外,还主动为刑天拉开车门。
刑天上车前,想到一件事,支吾了起来,“对了,那什么……”
“有话您说。”
“就是昨天,我昨天说得那个……你不要放在心上,”道歉什么的刑天实在是不擅长,这样含糊其辞地表达出来,期望凌熙尧能听得懂。
果然凌熙尧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发出会心的微笑。
“谢谢,”他说。
刑天点了下头,驱车离开,驶出一段距离,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伫立在原地的凌熙尧。
他回到公司的时候,小李也刚来不久,看着刑天与昨日判若两人,就知道他的烦恼已经解决了。
“昨天的钱,我给取回来了,”刑天把从凌熙尧那里得来的钱全部递过去,他们公司小,小李除了做客服,还兼任行政和会计。
“这么多?”小李接过来数了下,“你都开了什么啊?”
“呃,一个防盗门,一个保险柜,剩下的是小费,”刑天特地隐瞒了第三个。
小李把正确的金额点了出来,其余的递还给刑天,“小费你自己留着吧,就不入账了,不愧是住盛德嘉洲的,小费都给得这么多。”
刑天揣起了小费,本以为自己与盛德嘉洲的缘分暂时要就此告一段落了,没想到他再一次出现在这个熟悉的小区门外的时间,比他料想中还要早得早得多。
甚至早到了……从凌熙尧家中离开的第二天下午。
门卫看他的眼神好似见了鬼,“怎么又是你?”
“啊啊,”刑天适时向他抖了抖手里的便签,“这次不是十四号了,是十六号,麻烦确认一下。”
门卫打了通电话,这才放他进去,刑天径直往凌熙尧家的方向开,十六号,想必与十四号离得不会太远。
结果不出刑天所料,这两家岂止是离得不远,它们根本就是隔壁。
十六号的院子里站了个老太太,一见刑天来了就开始念叨。
“哎呀,这人岁数大了,记性就是不好,出门买个菜都忘记带钥匙,哎呀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刑天安抚她道,“没事的大娘,我这就给您开开,很快的。”
“真的开得开吗?”老太太见他年纪小,一点也不放心,“我这门可是很结实的,说是什么,什么什么质量认证的。”
刑天乐了,“放心吧大娘,您看一下,这是我的开锁执照,公安局备过案的。”
“哎哟,”老太太连忙摆手,“我的眼睛,早就花了,哪看得见这小字。你开就是了,我信得过。”
“那行,”刑天收起了执照,挎上工具包往正门走。
“要我说,还是你车上这个字印得大,号码也好记,全是8,前两天你停在我隔壁,我一下就记住了,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诶你说怎么就这么巧?”
“是挺巧的,”刑天已经把开锁器拿出来了,“大娘,您转过去一下。”
“啊?干嘛?”
“就是转个身儿。”
老太太没懂,“为什么啊?”
“我们这是特种行业,工作的时候不能让人看的。”
“啊?可是……这我家……”
老太太看起来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刑天知道给老人家解释清楚比打开这道锁还要难,横竖老太太眼睛不好,就算看也看不出个门道来,无非是图个安心。
“那没事儿,您就站那儿吧,我要开了啊,”刑天稍微用身子挡了下,说话之间,就已经撬开了锁。
“啊,好……”老太太还准备等他开锁呢,岂料人往旁边一让,门开了。
“好了,您瞅瞅。”
老太太眼睛都直了,“这、这么快?”
“啊。”
“我们家的门,有这么差吗?”
这样的反应,刑天见得多了,每次他给人家开锁,对方不是惊叹他的技术,就是质疑自家门的质量,他也只好耐着心解释道,“这种锁很安全的,一般人打不开,您不用担心。”
“可你不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给开开了吗?这要是小偷也会你这一下子,那,那可怎么办啊?”
刑天觉得好笑,“大娘,您住这个小区,全封闭管理,小偷连大门都进不来,别说您这了。”
“不行,”老太太还是不放心,“你这么一开,我这提心吊胆的,晚上连觉都睡不着,要不……要不你给我换个锁吧。”
“啊?”
“你不是也能换锁吗?”
“能是能……可您这锁没毛病,不用换。”
“不行,你不换锁,我不放心,你给我换个连你也打不开的。”
刑天苦笑,“大娘,您换什么锁我都能给您开开。”
“那就换个结实点儿的,你也要开半天的那种。”
刑天无语,早知道就磨蹭磨蹭再打开好了,开锁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太太一再坚持,刑天也只好回车上拿了几个备用锁下来,老太太挑了一个她看起来最复杂的。
“这个你要开多久?”
“……五分钟吧,”刑天使劲往大了说。
“哎,”看来这个时间长度对方还是不甚满意,“就凑合换它吧。”
刑天拿出螺丝刀来开始给老太太家的门换锁,这功夫老太太也没闲着,一直在旁边给刑天讲她家里的事,刑天看出来了,老太太只是闷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这房子还是我家老头留给我的,我一个人住太大了,搬走又舍不得,毕竟住了那么些年头了。”
“您孩子呢?”刑天随口与她聊着。
“哎,别提了,”说到这个老太太就气愤,“我就养了一个不孝子,什么都不会只会败家,从来不回家,一回家就是要钱,没出息的东西,他老子就是被他气死的,我也快了。”
刑天的锁卸到一半卸不下来了,他徒手掰了两下,掰不动。
“大娘,您有钳子榔头之类的工具吗?”
老太太连连摇头,“我可没有那个,有我也不会使。”
这可怎么办,刑天挠了挠头,“要不,我去隔壁借一个?”
“行,隔壁的小凌子,那可是个好孩子。”
“小什么?”刑天乐了。
“小凌子啊,他姓凌,你不会不知道吧?”
刑天摇头,他还真不知道。
“小凌子好人啊,我每次找他帮忙,二话不说就过来了,比我那儿子不知道强多少倍,你问他借,他准保能借你。”
“成,那大娘您等我一下啊,要不您回屋坐着也成。”
“哎,我不累。”老太太看着刑天一路小跑去隔壁,口中自言自语,“这也是个好孩子啊,怎么别人家的孩子都这么好,只有我们家的……哎。”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只好与对方约定再赌一次,赌注是如果我赢了,之前输了的承诺就不必兑现。
我有把握,这一次,我赢定了。
然后对方说,他们不赌了。
☆、第四道锁
这回刑天规规矩矩地按下了凌熙尧家的门铃,等了片刻,对讲机里传来沉稳的男低音,“哪位?”
刑天往摄像头的正面站了站,“是我,隔壁换锁,想问你借个钳子。”
门很快就开了,凌熙尧快步走了出来,为刑天开了院门,“是您啊邢师傅。”
刑天没有进门,“我帮隔壁大娘换个锁,但是她家没工具。”
“我去给您拿,钳子是吗?”凌熙尧转身往车库的方向走。
“锤子啊扳手啊,能使上劲的什么都行。”
没一会儿的功夫凌熙尧回来了,手上拿了好几样,“您看这些够吗?”
“够了够了,一样儿就够了,”刑天接过来,“等会儿还你啊。”
“不急。”
刑天带着工具回到了十六号,老太太的话题又从自家那点儿事转到了凌熙尧身上,把他夸成了一朵花,说他年轻有为又能干,相貌堂堂性格好,就是三十多岁了还不结婚,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提到结婚,刑天不禁就想起对方那古怪的嗜好,也不知道有没有女人能接受得了。
他任由老太太在耳边絮叨着,时不时还应和上几句,手上却一直没闲着。老太太选的锁跟她的门并不是很配套,刑天很是费了分功夫才把锁安上。
“好了,”他起来后擦了擦汗,“大娘您试试。”
“哎,”老太太接过钥匙,反复试验了好几次,还再三向刑天确认,“这样能安全吗?”
“您就放心吧大娘。”
“哎,你不懂,这人老了,晚上一个人住,要是有点什么动静,非吓出心脏病不可。”
刑天收了老太太的钱,冲她扬了扬手里的工具,“我去隔壁把东西还了,大娘您赶紧进屋歇着吧。”
“嗐,我哪累着了,都是你在忙活,辛苦啦孩子,有空来坐啊。”
“唉,”刑天顺口应了句。
凌熙尧家的院门没关,听到门铃响,凌熙尧从窗口探出个头,“邢师傅,我炒菜呢,您自己进来放一下行吗?”
刑天一看天色,原来已经到饭点了,赶紧还了东西回家吃饭去。
他推门而入,恰好厨房传来菜下锅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扑鼻的香气,刑天使劲吸了两口,肚子也配合着咕咕叫了几声。
刑天把钳子放回工具箱,四下环顾了一圈,凌熙尧的车真是好车,连他这种不怎么懂车的人都看得出来。
他见左右无人,偷偷在车身上摸了一把,自己几时能开上这么好的车,那真是不枉平生了。
揩完奔驰的油,他抬脚往外走,却再一次瞄到了墙上的项圈。
他盯了那项圈半天,终于没忍住,上前把它取了下来,前后左右研究个遍。
横看竖看都是个普通的狗项圈,这真的不是给狗戴的吗?
他把项圈平举到眼前,眯起眼睛,想象这玩意如果套在凌熙尧的脖子上,会是什么样儿。
想着想着,凌熙尧的影子还真得出现了,项圈与他的脖颈处重合着,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刑天比量再三,总觉得哪里不对,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是影子太真实了。
他不自然地放下项圈,冲出现在车库门口的人尴尬地笑笑,凌熙尧也不会比他更自在,手脚都像是没处搁。
“我……我就是好奇……”刑天无力地解释着。
凌熙尧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才好,只好一声不吭地杵在原地。
刑天笨拙地把项圈挂回了原处,没话找话,“工具我给你放回去了。”
凌熙尧等这样一个台阶很久了,只听他飞快地接道,“哦好的。”
“你……做完饭了?”
“嗯呢。”
“挺香的嘛。”
“要不要留下来吃?”
“啊?”
刑天真得只是随口寒暄,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提出邀请,难道现在这种情况,不应该是盼着他走得越快越好吗?
“这个……不好吧……”刑天迟疑着。
凌熙尧倒是已经恢复了常态,“我不小心做多了,一个人也吃不完,要是邢师傅您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不嫌弃,”刑天条件反射地接道,说完了他才反应过来,对方真得很擅长社交辞令,要是这个时候他拒绝了,不就成嫌弃人家了吗?
刑天想了想,反正只是吃顿饭而已,又不会掉块肉,何况他是真得饿了。
“那我就……打扰了?”
凌熙尧看上去很高兴,他比了个邀请的手势,“邢师傅您请。”
“别您啊您了的,我不习惯,”刑天念书少,比较不擅长跟文绉绉的人打交道,“你就叫我小天吧。”
“好的,小天师傅。”
“嗐,”刑天知道对方一时改不了客气,也就随他去了。
凌熙尧还真如他所说,菜做得不少,两荤两素,四菜一汤,这要是一人份的,那人铁定得有很大的饭量。
“你平时都做这么多吗?”刑天洗去了手上的污渍,在饭桌旁坐了下来,立刻满满一碗饭被端到了他面前。
“倒也没有,只是今天高兴,多做了两个,”凌熙尧从冰箱里拿出啤酒,“来点儿吗?”
刑天忙摆手,“不要不要,等下还要开车呢。”
见他这么说,凌熙尧也就把酒放了回去,自己在刑天对面坐下。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既然来了,刑天也就不客气了,不待对方让,便拿起了筷子。
凌熙尧当然不能说是因为看到刑天来了,所以抱着试试看的侥幸多做了几个菜,他往刑天碗里夹了块排骨,随口编了个理由,“是生意上的事。”
“哦,”刑天没有追问下去,把排骨送到嘴里,随即发出声赞叹,“唔,真好吃。”
凌熙尧受到了鼓励,又连连为他夹了好多菜。
“哎,你也吃啊,别光顾着我,”刑天嘴里塞满了,说话都囫囵不清。
凌熙尧一边吃,一边与他闲聊着,“隔壁的锁坏了?”
“哪呀,”刑天一想到这事儿就觉得好笑,“老太太忘了带钥匙,我给她开开了,她又嫌我开得太快,总觉得是自家锁不结实,硬是让我给她换了一个。”
凌熙尧也笑了,“谁让小天师傅开锁的水平那么高呢,第一次的时候我也以为是自己家门锁质量不好。”
刑天吃东西的动作放缓了,他咬着筷子尖,歪个脑袋打量着凌熙尧,“哎,有个事儿,我一直想问了。”
凌熙尧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放下筷子洗耳恭听,“你说。”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忘带钥匙吧?”刑天单刀直入地问道。
凌熙尧被戳破了,面色上有些难堪,“第一次的时候,确实是忘带了。”
“哦?”
“后来钥匙丢了……正好又翻到了你的名片……”
“于是就试探了我好几次,想知道我的水平够不够打开你的锁?”
“不不,”凌熙尧连忙否认,“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质疑过小天师傅的能力,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刑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要是刘叔没有请假,一直都跟着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问住了凌熙尧,半晌他才道,“那我也不知道,只能碰运气了。”
刑天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又开始埋头苦吃,他平时一个人住,上班时都是随便在外面吃一口,在家的时候也是叫外卖,已经很久没吃到这样的家常菜了,吃得叫一个心满意足。
“你的手艺真是不错,难怪老太太一直夸你。”
“她说我什么?”
“说你脾气好,人长得精神,又有钱,”刑天打量了一圈凌熙尧的房子,又看了看房子的主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结婚。”
凌熙尧莞尔,“她经常这么念叨,我都习惯了。”
他又夹了一筷子菜到刑天碗里,“倒是小天师父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成家立业了?”
刑天险些噎着,“谁告诉你我成家了?我要是结婚了,也不至于在你这儿蹭饭。”
“可是……”凌熙尧的视线落在刑天左手,刑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下了然。
“你说这个啊,”他扬了扬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了一闪,“这是个装饰戒而已。”
凌熙尧有点儿不理解了,“装饰用的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
“不然戴哪儿啊?”刑天理所当然地道,“戴小指太大,戴中指又太小,反正是个戒指而已,戴哪个指头意义都不大。”
凌熙尧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桌上的碗盘很快就呈风卷残云之势,凌熙尧还在让,但刑天实在是吃不动了。
“哎呀,吃得太饱了,好像都被我一个人吃了。”
“怎么会呢,我也吃了不少,”凌熙尧默默地帮他盛了碗汤。
刑天毫不客气地喝了一大口,“说实话,太好吃了,我吃过那么多饭店,那些厨子做得都不如你。”
“小天师傅过奖了。”
“隔壁大娘说得对,你样样都棒,连饭都做得这么好吃,没有女朋友真是太可惜了,不如我给你介绍介绍,我公司有个小姑娘就不错,”说完刑天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不过你应该看不上。”
凌熙尧垂着眼收拾桌上那些碗筷,“我不会找女朋友。”
“为什么?”刑天诧异地问。
“因为我是同性恋。”
“噗,”刑天一口血喷了出来。
凌熙尧眼皮也没抬,“对不起,好像吓到你了。”
刑天边咳边摆手,半天才缓过劲来,“没事儿,我应该习惯的,”自从来到这里,不寻常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区区一个同性恋算得了什么呢?
作为客人,刑天本应该主动帮忙收拾碗筷的,但凌熙尧一番话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你……我是说,你是基佬这件事,跟你戴那玩意有关系吗?”
凌熙尧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刑天指得是哪样东西,脸上起了难为情的神色,“不,那个只是,只是个人爱好而已。”
“狗链子也是个人爱好吗?”
凌熙尧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白,眼神闪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但是我觉得啊,”刑天跟人家一比就没心没肺得多了,觉得自己跟凌熙尧熟了,很多话都可以直截了当地说,“你带那个肯定还是对身体有伤害的。”
凌熙尧唔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搞不好带久了还容易阳痿呢,”刑天觉得这是男人最重要的一件事,就算说出来会尴尬他也得拯救他,“虽然你不结婚……但是搞基应该也用得着那里吧?当然我对这个不大懂啦。”
凌熙尧没说话,任由他继续。
“况且,男人还是应该经常释放一下,这就跟钥匙一样,总不用总不用,它就锈掉了,你说对不对?”
“……嗯。”
“说起来,你有锁吗?”
刑天问得这么含蓄,凌熙尧居然听懂了,红着脸,“没有。”
刑天听了之后心情愉悦,“哎,像你这样的高帅富都没有锁,作为一把吊丝钥匙,我心理平衡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说他们是不是耍流氓?
☆、第五道锁
刑天吃了人家的饭,关心完人家的下半身,看着时间不早也该走了,“那我先回去了,嘿嘿多谢款待。”
凌熙尧也没再挽留,亲自送他到大门外,刚走出院门的刑天只有一个想法:卧了个槽。
他原本停在十六号门口,车身贴满开锁广告的醒目座驾,竟然不翼而飞了。
盛德嘉洲随便一辆车都是几十上百万,顺他一辆二手桑塔纳几个意思?
最后是凌熙尧提醒了他,“小天师傅,你进来的时候……锁车了吗?”
刑天一拍脑门,他原计划是给老太太开完锁就走,谁知接二连三又是换锁又是吃饭的,他就把锁车这档事给忘了。
不过就算这样,盛德嘉洲不是有名的封闭小区吗?怎么会有贼闯进来大大方方地把他的车开走呢?
凌熙尧此时碰了碰他的胳膊,往隔壁一指,刑天也发现了,十六号的门大敞着,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屋内的灯光。
“这不是老太太的习惯,”凌熙尧谨慎地摇了摇头,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刑天会意,两个人同时冲了过去,一个进了屋,另一个由于职业习惯停在了门口——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如果不是拿钥匙开的,就一定是同他一样的开锁高手。
刑天还在那里琢磨,就听凌熙尧在里面叫他。他跑进去后,看见老太太昏倒在地,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显然是进了贼。
“不是吧,我才刚刚换的锁,”刑天感觉糟糕极了。
还是凌熙尧冷静,迅速报了警又叫了救护车,医院联系不到老太太的家属,刑天只好和凌熙尧一直守在抢救室外,直到对方脱离危险。
“我下午还跟她打包票,说不会有事的,谁知当天晚上就出了事,”刑天坐在病房外,不无沮丧道。
“这也不是你的错,”凌熙尧安慰他,“况且真相还没调查清呢。”
警察来给二人录了口供,刑天一直在关心他那车的事。
“警察大哥,您看我那车还能找回来吗?”
“我们会尽力的,”警察用官方语气回复他。
一听这话刑天就觉得没戏,作为一个每天上班都要用车的人,他现在最犯愁的就是明天的工作怎么办,总不能坐公交上门开锁吧?
看着他苦恼的模样,凌熙尧猜出了几分,“要不你可以暂时先开我的车。”
“啊?”刑天吓了一跳,“这不合适吧。”
“没关系,我还有一辆车呢,我可以开那一辆。”
刑天想了想,还是不妥,“还是不要了,你的车太贵,万一出点事我担当不起。再说我那车就是个活招牌,走哪都靠它打广告呢,我还是再想想办法。”
凌熙尧不再说话了,刑天满脑子想的都是从哪里借辆车来,再随便贴个广告上去应付着。
不过今晚肯定是没辙了,凌熙尧问清了刑天家的住址,亲自把他送了回去,还记下了他的联系方式。
刑天也是头一回拿到对方的名片,这可是第一个他先见到对方的JJ,后来才知道名字的男人,说起来也算有点纪念意义。
他回到家后打了几个电话,对方不是睡觉关机,就是太晚了没接,只有一个打通了,但是不巧正开车去外地。
刑天知道继续打下去也无用,索性等明天天亮了再接着找。
第二天,刑天一下楼,就被门口停放的某辆车吸引了视线。
那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车顶和车身的两侧分别贴了专业开锁,有事找我等字样,旁边还附了电话。
那电话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像就是他的……
从驾驶室里下来一人,不是凌熙尧还有谁,他冲站在路边瞠目结舌的刑天笑笑,“连夜找人贴的,还好赶上了,没耽误小天师傅做事吧?”
刑天眨巴眨巴眼,傻乎乎地摇摇头。
“那就好,”凌熙尧像是放下心来,刑天却回魂似地跳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刑天叫道。
“小天师傅的工作,没有车很不方便吧?这辆车应该能起到广告的作用,”凌熙尧顾左右而言他。
“我说的不是这个!开奔驰开锁,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车么,不过是代步工具而已,如果小天师傅不喜欢,我把车标也贴上?”
刑天眨巴了半天眼睛,他现在急需用车,对方主动借给他,他不要,对方把广告都贴好了借给他……那他还在这里矫情什么?
“不!喜欢!谁说我不喜欢?”
他跳到车跟前,“我喜欢得不得了,放眼全行估计能开着奔驰开锁的人就只有我了,谁能有我吊炸天?”
凌熙尧笑着把钥匙递过去,刑天兴奋地接过来,拿到手中又愣了半晌。
“可是你这车我不会开啊?”
“要不我教你开?”
刑天惊讶,“你不用上班的啊?”
“今天是周末。”
刑天想起来了,横竖对他的工作来讲没有周末可言,所以向来也没有记星期的习惯。
“走着,”他高高兴兴地坐进了驾驶座,好车就是好车,坐进去感觉都跟他那辆桑塔纳两个样儿。
车虽然提升了不知道几个档次,驾驶方式倒是大同小异,刑天不一会儿就上了手,在小李第一通电话打来之前,他已经在闹市区兜了好几个来回了。
“小天哥,刘叔不来上班,你也不来上班,我们公司到底还要不要开下去了啊?”
“你懂什么啊,”刑天单手扶着方向盘大咧咧道,“我在给咱公司打广告呢,今早的电话是不是特别多?”
那头的小李翻了个白眼,可惜他看不到,“你以为我们是搞餐饮的吗,这边打广告那边就有顾客上门?人家只有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找你好吗?”
“所以我现在就在搞无形推销啊,虽然他们暂时用不着我,但有用得着的时候就肯定会想起来,”刑天看到路边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个人在往他这里打量了,不动声色地放慢了速度,好让对方看得清楚些。
小李才不信他,“哎,不闲扯了,有生意上门,我把地址给你发过去?”
“好……诶不用,”刑天把电话开了外放,“你直接说就行了,大声一点。”
小李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索性照他说的,把地址在电话里大声念了一遍。
那一头,刑天正把手机的外放对准车上的自动导航器,导航器识别着小李的声音,迅速锁定了目的地。
人工秘书温柔的声音响起来,“GPS已定位,现在为您查找最近路线……路线已显示,确认请回复。”
刑天得意洋洋地回复,“确认。”
“自动导航系统已开启,前方直行八百米后左转……”
刑天玩得不亦乐乎,一旁的凌熙尧不仅纵容着他胡闹,时不时还提点一下,生怕他玩不坏自己的车似的。
奔驰一眨眼就驶到了目的地,这次求助的是临街的一个商户,他看到贴满开锁字样的奔驰停到自家门前,惊得瞠目结舌。
“大哥,您这生意,做得挺大啊……”他对着明明看上去就比自己小很多岁的刑天,情不自禁就称起大哥来。
刑天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就是这道门?”
“诶,”对方答道,“当初为了防小偷,上了三重保险锁,结果现在连我都打不开了,你说要不要命?”
刑天没搭话,转身使了个眼色,凌熙尧立刻会意地从副驾驶下来,一手拎包,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份裱好的证件。
“开锁执照,请您过目一下。”
求助人一看新下车这位衣冠楚楚、器宇不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跟班的,难不成是自己误会了,刚才那位只是学徒,感情这位才是正主?
他仔细地看了眼执照上的名字,“原来是邢师傅啊,那就麻烦您了。”
凌熙尧微微一笑,也没纠正他,径直把工具包递到刑天手中,“请转过去一下好吗?”
“啊?哦……”求助人转过身去,却看到凌熙尧也同他一样退了开来,刚想开口问,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开了。”
他惊讶地扭头,发现把锁打开的人竟是方才自己以为的那位学徒,而且这开锁的速度让他甚至怀疑门到底有没有被锁上。
见他一脸震惊的模样,凌熙尧适时地插入进来,他比着刑天,“这位才是邢师傅。”
“啊?啊……”对方啊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邢师傅真是,年少有为,人不可貌相啊。”
刑天装逼气场全开,他淡淡地一颔首,头也不回地上了车,这要放在古代,俨然一副武功无双寂寞如斯的少侠气质。
凌熙尧收了钱递了名片,又礼貌地与对方道了别,这才随同刑天上了车。求助人目送他们离开,一脸钦佩不已的表情。
待奔驰驶出这个路口,刑天的高冷气质顿时荡然无存,他拍打着方向盘,前仰后合,笑得乐不可支。这可是他装逼装得最尽兴的一次,凌熙尧绝妙的配合如锦上添花,简直比刘叔不知道高出几个阶梯。
“好玩吗?”凌熙尧被他的笑容感染,也笑着问他。
“大爽,”刑天意犹未尽,“你每天都开这个,你不会懂。”
“既然你喜欢,就多开几天,”凌熙尧从置物箱里取出一张卡,“这是加油卡,走到哪里都可以用。”
刑天看到加油卡还是犹豫了一下,“我都开你车了,还用你的卡加油不好吧?”
“没关系的,我的油费公司会报销,你不用担心。”
刑天一听能报销,自然不用白不用,高高兴兴接过来,“那多谢啦,以后你找我开锁,我都不收你钱。”
凌熙尧抿着嘴笑笑,“那我可得多忘带几次钥匙。”
“你天天不带钥匙都行,”刑天打开播放器,影院级的立体声立刻在车内环绕响起,他伴着旋律哼着小曲,在导航器的指引下,朝着下一个目的地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为什么这篇文我不写成长篇吗?
攻太2了……
☆、第六道锁
警方这次办案难得的有效率,一周后就有人打电话通知刑天去取车。
大概小偷也意识到开着刑天那辆贴满广告的车东奔西走过于招摇,开离现场不久后就弃车而逃,直到那个偏僻老旧停车场的管理员打电话报警,这才使刑天的车得以完璧归赵。
刑天办完手续提了车,第一件事就是把凌熙尧的奔驰送去洗车行,把不属于车上的痕迹都清理掉,又恢复成他第一次见到的那辆低调的商务车。
完事后他照着凌熙尧留给他的名片上的联系方式去了个电话,对面的人似乎在开会的样子,先是让他稍等一下,然后换了个场景才继续接听。
“在忙?”刑天问。
“还好,什么事?”他反问。
“我那车找回来了。”
“是吗?那太好了,”凌熙尧也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你今晚有空么?”刑天说到正题,“我去把车还你,顺便请你吃个饭吧。”对方把车借给他,连油钱都不用他出,于情于理是该答谢一下。
“唔,”凌熙尧考虑了下,“我今晚有会可能下班要晚,不如你买些菜回去我做?”
刑天想了想这样再好不过,一是虽说是他主动要请对方吃饭,可是自己平时吃的那些饭店想来对方也看不上,对方平时吃的饭店他又未必请得起;二是他实在想不出哪家厨师的手艺比凌熙尧好,一个礼拜没吃,他还真有点惦记。
“行啊,”他痛痛快快地答应了,“那我几点过去?”
“不忙了随时都行,”凌熙尧笑答,“我家的门你也不是打不开。”
邢天也笑了,“成,那我去你家等。”
挂了电话,刑天到超市扫荡了一番,驾驶着奔驰再一次来到了盛德嘉洲,凌熙尧的车就是通行证,门卫看也没看就开了门。
凌熙尧的车里有车库的遥控钥匙,原本停有两辆车的车库如今空空如也,那一辆想必是被凌熙尧开走了。
刑天拎着两大包东西来到凌熙尧家门口,他在门外犹豫了一下,又左右望望确定无人,左手轻轻一拨,将无名指上的戒指转了个个儿,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按了一下,戒指内弹出一个小巧的机关,倘若有人看得到那机关的形状,或许会认出那是一个袖珍的开锁器。
刑天把戒指对准锁孔插|进去,轻轻一转,门便开了,这是他的秘密武器,只有在没人或紧急情况下才会使用,上一次怀疑凌熙尧出事,他就是用这招开的门。
凌熙尧的家静悄悄,刑天把买来的肉和菜送到厨房,看着时间尚早,抱着零食窝在沙发里看起了电视。
电视剧正演到高|潮,门铃响了,刑天跑去开门,来的是快递,收件人是凌熙尧。
刑天龙飞凤舞地签收了,抱着包裹回到沙发上,注意力全被剧情吸引了过去。等这一段演完,刑天才悲剧地发现,他无意中把人家的私人包裹当成自己的给拆了,连快递单上都签着他刑天的大名。
好在他虽然拆了,但里面的东西并没有看,刑天四处寻找胶带想把包裹重新缠好,不巧从里面掉出一张名片来,正好落在刑天脚下。
刑天弯腰拾起来,名片上的字都不是生僻字,就是组合起来的意境难免不让人想歪。
除了中文,上面还用英文印了一行网址,就连刑天这样没学过英语的人也认得出来,这是一家淘宝店。
原来像凌熙尧这样的人也会网购啊,刑天把名片翻过来想,他还以为只有他这样的无产阶级才会上淘宝买便宜东西,他实在很想知道凌熙尧到底买了什么。
“主营成人用品、情趣内衣、充气玩偶、避孕产品、HIV试纸……”他情不自禁地就把名片背面的内容念了出来,然后面部表情变成一个囧。
现在刑天能理解对方为什么要网购了,好奇心驱使他将包裹里面的盒子取了出来,看到那包装上印的照片,刑天就懂了,上一个钥匙丢了,凌熙尧这是换了个新的。
这玩意有这么好吗?刑天既然都拆了,索性拆到底,把里面的东西也拿出来研究,待看清之后,刑天忍不住笑出声来。
凌熙尧真是小心谨慎,上次丢了钥匙不得已向他求助,这次居然换了个带数码锁的。数码锁就方便多了,连钥匙都不用,单纯记几个数就好,完全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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