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舟无疑是个很有办法的人,在面对许多事情的时候,他都有很多出人意料的法子去解决;可惜,他也有自己的罩门,那就是面对着一个生气的女人时,他往往无计可施。
因为面对着一个生气的女人时,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事实上,无论男女,在生气时都不会太讲道理。只不过,男人常常要顾忌着自己的颜面,要受所谓“气度”的制约,所以无论真假,难免要在人面前尽力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来;而大部分女人却全无这样的烦恼,所以她们尽可随心所欲地生气,尽可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情绪而不必担心遭人白眼乃至说出些“小肚鸡肠”的风凉话。
仅从这一点上说,任舟常常感到羡慕。
但现在却不是羡慕的时候,而是想办法的时候。
任舟干咳了一声,冲着刘佩琼眨了眨眼睛。
后者十分不屑地以鼻子发出了一声冷哼。
任舟摸了摸鼻子,又搓了搓脸颊,转而看向了窗外,佯装若无其事地说道:“天色真是不错,不算太冷也不算太热,这样的天气也仅有在这样的时节才能享受得到了。”
任舟的打算是先通过这样的废话来引诱对方开口,因为据他的观察,一个生气的人一旦肯开口讲话,那么便离消气不远了。
这当然是个行之有效的办法,但他却没想通一件事——那些愿意开口的人,往往是已经消了气,仅需要一个台阶罢了。
而刘佩琼显然还没到需要台阶的时候。
所以,无论任舟说了什么,刘佩琼都全然不睬,连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到最后干脆又躺了下去,连眼睛也闭了起来,像是已打定主意不闻不问。
自说自话了半晌,见刘佩琼迟迟没有反应,任舟也只好止住了话头,沉默了片刻。
正在他无可奈何之际,茶博士忽然在外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需要添水换茶么?”见里面无人回话,茶博士自顾地问道。
任舟立刻跳了起来,撩起帘子,将茶博士请了进来。
后者虽有些不明其意,却还是进来了。
“客官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么?”
任舟没有答话,只是摆了摆手,旋即又指了指自己正无声地开合着的嘴巴。
茶博士有些诧异,试探着问道:“您——不方便说话?”
任舟连连点头。
“那您是需要点什么?添水?还是给您换壶茶来?”茶博士又接着问道,“您指壶我就换茶,指杯子我就给您续水,您看——”
任舟指了指躺在桌子另一侧的刘佩琼。
茶博士探过头去看了看,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给您换个人来?”
闻言,原本默不作声、正眯着眼睛打量茶博士的刘佩琼不禁莞尔。
任舟先是翻了个白眼,听见刘佩琼的笑声以后又喜形于色,指了指她,旋即又指向了自己的嘴巴。
他的嘴巴又开合了两下。
茶博士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她能说话?”
任舟比了个大拇指。
于是茶博士看向了刘佩琼。
后者撇了撇嘴,不好意思学着任舟那样戏耍,只好坐了起来,随口答道:“换壶茶吧,再把杯子也换一下。”
“稍等片刻。”
茶博士应了一声,伸手将二人面前的杯子取走,又顺手搁在了门口的架子上,这才提起茶壶走了出去。
“你终于肯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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