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躁动的初秋夜晚,我手心攥着这颗表面浸满汗水的子弹,思绪仿佛无垠的荒漠中狂奔。这颗子弹肯定是一个模型,这倒不用担心,需要担心的是肯定有人看到了我在打靶时的所作所为,并且要用此来做点什么文章,难道是要挟我?但是军训已经结束了,学校里面也不会单独为这个事情去求证部队,而且这当时留下的证据也就是那一颗子弹,这个证据肯定也随着打靶结束全部清理销毁了。正当我放下心来时候,突然转念一想,他们如果想通过学校来解决的话,肯定就直接跟学校去反馈了,也不会在我枕头下塞东西来恐吓我,所以,他们可能是准备找到合适的时机教训我一顿?不管怎么样,明天课间我要找个时间试探一下王芳……
我怀着纷杂的思绪慢慢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我好像一直在被人追赶,那个人或者说那一伙人还发出阵阵怪异的笑声,但每当我慌乱的转头看去,又什么都看不到,我就这样无穷无尽的跑着,直到自己被上铺的唐亮推醒,他笑着说道:“睡个觉咋还哼哼唧唧的,跟我们家养的小猪要吃奶一样。”说着就兀自去洗漱了,我呆呆的躺在床上,感觉自己身体被抽空了一样,虚脱的擦了擦布满点点汗珠的额头,看着在普通的一天享受着普通生活的室友,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好像昨天的那颗子弹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放在我枕头下面的,然而,这恍惚之间发生的事情,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
晨跑和晨读从军训时期一直延续了下来,现在的跑操队伍里刘若男再也不出队伍来提鞋子了,当然这也不知道跟王芳成为走读生有没有关系,而且据说王芳跟吴瑾龙的小弟王小龙正在热恋,反正每到课间,王芳就消失在人流中,到上课铃响完了才匆匆进入教室,刘嫣然有次偷偷跟我说,有人还看到了王芳跟王小龙在隐秘的角落抱着啃呢,听的我手足无措……有可能热恋中的她已经无暇去找其他人的茬了。我而我在做了在打靶中陷害王芳的这个没头没脑的事情后,似乎让自己陷入了那麻烦之中,不知道事情还会如何发展。我趁着早读的嘈杂轻轻拿书戳了一下王芳的后背,王芳厌恶的转过头来,用那种有屁快放的眼神斜看着我。我一时语塞,结结巴巴的问到:“那……那个,啥,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王芳被我这问题给问笑了,“你要干啥子,姐姐可是名花有主了。”我被她这一问顿时满脸通红,毕竟自小学以来,我与异性的接触处于浅尝辄止的状态,从没有与某个女生建立过暧昧或者不清不楚的状态过。“我……其实就是想着咱们前后桌关系应该缓和一点”我僵硬的挤出一个微笑,“切,谁稀罕。”王芳不屑的转过头继续开始晨读起来。我内心松了一口气,想到:王芳应该还不知道我陷害她的事情,不然早就龇牙咧嘴的准备跟我算账了,那只能从我的室友开始突破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准备扭曲一个客观事实来看室友的反应。
“昨天半夜风刮得挺大的哈,树叶都哗啦啦的响。”我戳了戳同桌的陈瑾,想从他开始突破,其实昨夜是一个闷热静谧的初秋夜晚,除了宿舍上方摇头电风扇的嗡嗡声,外面一点风声没有,更别说树叶被吹响。“谁能听到半夜的风,我睡觉沉,家里母猪下崽我都不带醒的。”陈瑾头也没回的说到,我在脑海中把陈瑾的名字打了一个叉。到了早读课间,我借机接近了邢学辉,问了一下他以后回家的计划,然后突然问道:“昨天风挺大的哈,我后半夜都没睡好。”他呆呆的看着我,就好像声音在空气中是龟速在传播一样:“嗯……没注意,昨天睡得挺香的。”我脑海中又把他划去了,三个课间就这样我问了一个又一个室友,得到的答案要不是没印象,要不是睡深了,就没一个人质疑的说法。
我的内心顿感失望,难道我被发现了?还是这个方法不管用?最后剩的一个人是新室友朱孟阳,他作为“桃园三杰”之一,好像对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我从内心中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这个内错角定理是怎么个意思?”虽然不抱希望,我还是准备再试一下,在得到了朱孟阳的解答后,我又抛出了的这个早上问了六遍的问题:“昨天晚上风挺大的,我睡都没睡好”我顺势打了个哈欠,为了克服表演的生硬感。朱门阳皱了皱眉头,转着手中的刚刚在画示意图的签字笔,好像在回忆昨晚。蓦然间,笔停了慢慢的抬起头,他平静的看着的双眼,说:“昨晚明明没有刮风呀。”从他的瞳孔中,我看到自己礼貌性的微笑逐渐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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