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在狗吠声中迷失自我之时,远远的看见一辆电动三轮车伴随着喇叭声朝我这个方向驶来,在我眼里,这是我落水前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所以我冲到了路上,用生命来挥舞着自己,终于它慢慢减速最终停在了我的面前,我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害怕的泪眼婆娑的讲述了自己的遭遇,期待车上的人能够载我一程,“季文!啥时候来的?”一个熟悉的声音止住了我的慌乱,我平稳下来一看发现原来这是我在老家的邻居兼玩伴——刘宾卡,经年不见,他身形在乡间生活的捶打之下变得更加黝黑健壮,嘴里叼着一颗狗尾巴草,机灵的脸庞上透露出了一股玩味的笑容“咋了,还能被这些畜牲给吓到了?来,上车带你去家里。”我终于在宾卡的三轮车上镇定下来,路变得狗群好似过玩瘾了一般顿时四散而去,我们也就一路疾驰来到了大爷家里。
大娘独自在家,为我的到来准备着晚餐,我下了车宾卡就回家了,说吃完饭再来找我,老家的布局多年跟北方多数农村院落相仿,一栋两层小楼的前面是一个围起的小院,院内右测种着一些当季的作物,左侧有个车库和厨房,厨房的被炊火的烟雾和蒸汽环绕着,我顶着空乏的身躯赶忙去厨房里寻找点吃的,大娘拿着水瓢疼爱的轻打了一下我脏脏的双手,让我先去洗个手再来。老家还没有通自来水,还是要用压把井把地下水抽上来,在我印象中,这种抽水井似乎有一种魔力,只要放下一瓢水,多次压把,地下的甘泉便能源源不断的被抽上来,而且这种地下水烧的开水总感觉比城市里的自来水多了一股甘甜,这也使压水成为我在农村最爱做的劳动事情之一。我在存水桶中捧了点水慌忙的洗了一下手便再次冲进了厨房,大娘单独给我夹了点卤牛肉,并且告诉我锅底的炉子中还给我烤了俩地瓜,就这样我依偎在大娘身旁,映在炉底的火光中吞食着,这让我完全忘却了来时的慌乱,放松下来的身躯就好似抽去提线的木偶渐渐感觉无力困乏起来,伴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日光徐徐西斜,金色的柔光在弥漫着烟雾的厨房洒下匆匆的几缕便骤然消失,黄昏已致,白天开始向黑夜开始交接。
我被突突的柴油三轮车声吵醒,原来自己在灶台前睡着了,口水顺着嘴角印湿了脚下的土地,不时有几只蚂蚁谨慎的用触角试探着绕开这在他们面前出现的一片的不断增大的湖泊。大娘已经做好了晚饭,大爷他们也在这时农忙完回家,农村的生活还在遵循着传承了几千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文文,到了多久了?”大爷带着堂哥经过了一日的农忙,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满意的点了一支烟。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到了有一会了,我都睡了一觉了。”“哈哈,好睡醒了正好吃饭!”说着进到厨房帮着大娘来端菜,堂哥门则进客厅去搬桌子板凳,夏日的农人还是喜欢在室外吃饭,门口走廊亮一盏灯,伴随着夏日夜间的习习凉风和摧残的星空,顿时觉得胃口也大开,一遍跟他们说着军训遇到的见闻,一边吃着只有柴火灶才能烧出的那种大开大合的饭菜味道,特别是炉底烤出的地瓜烟熏味中透露着掩盖不住的焦香和甘甜,这是水煮或者外面售卖的烤地瓜所没有的一种特殊味道,感觉乡村的生活真的是悠闲惬意。
吃完饭后,星星已将将夜空点缀圆满,U.kshu就好似四散的光点,分布在夜空这张大大画布的各个角落,大娘开始收拾碗筷,大爷跟堂哥他们在讨论着今年种地的光景和收成,F县濒临一条古黄河的支流,土地偏沙质化,比较适合栽种苹果,所以这边的果园是一片连着一片,虽然果树不像水稻小麦这些庄稼一样每季都要播种和收割,但是果树的栽种需要2-3年才结果,而且每个季节都要忙着截肢、授粉、打药、套袋、最后收获,所以一点也不比其他庄稼汉要轻松多少,看着他们那精瘦的肌肉和黑亮的皮肤就能看出平日的劳作与辛苦,但是那种充实的快乐与满足似乎又写在他们的脸上,我就听着他们对于庄稼地里的话题,盯着灯前的飞虫一圈一圈的绕着飞舞,想着为啥宾卡还没来。
“季文,吃过了吗?”正在想着,背后就传来了期待的声音。原来是开学还剩下几天,马上初三的宾卡赶着最后的时间把作业补完,听见了他的声音,我快速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因为我知道终于又可以开始快乐的乡间玩耍了,虽然不及城市生活充满应接不暇的科技产品和高端玩具,乡间的玩乐也是花样繁多,且不说可以去捉青蛙、钓鱼、逮蝉的幼虫(北方部分地区会把蝉的幼虫煎着吃,味道焦香,比较像肌肉味道),也不说叫上四五个小伙伴去鱼塘里游泳戏水;单是在村子中聚在一起玩些卡片游戏或者单单聊天就很是令人期待了。就这个样,我怀着期待的心情跟宾卡一起伴随着大娘的“天黑了别乱跑的!”的叫声离开了,而宾卡一出门就神秘的跟我说:“给你推荐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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