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试探可以看出，在那群“黑教徒”中，女人是有一些不同的优势的。
即使被刻薄对待，那个男人都不会为此产生怨恨，在他对其他男人的嫉恨显而易见的情况下，这并不正常。
他已经习惯了去认可女人说的话，这说明女人在这群“黑教徒”中显然是长期处于领导地位。
在这个群体中，女人被认为更能代表“月亮女神”的意志。
所以相比于男人，她们的谦卑与狂热中…会带有一丝高傲和悲悯。
这听起来或许很奇怪。
高傲自然是针对其他男人。
而悲悯，西比莱克嘲讽地笑了笑。
是针对那群他们眼中的“小羊羔”的。
男人们将祭品献给“月亮女神”，认为这是对那些人的救赎，认为这可以洗清那些人的罪恶。
而女人们，自诩为“月亮女神”的意志，会认为那些人“救赎”也属于她们，再加上那一点“母性”，奇怪的形成了悲悯。
神爱世人，世人皆为神的孩子。
神亦悲悯，愿拯救。
她们怀着这样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为自己的充满罪恶的“孩子”进行净化，看着“孩子”们得到救赎。
大概就连阿尔提维斯也没想到，他口中的“母性”，竟然可笑的出现在了这群人身上吧。
而他接下来要练习的，就是学会如何在残忍、狂热、痴迷、高傲的基础上——
悲悯。
这件事从某方面来讲算是西比莱克的分内之事了，毕竟他还顶着一个“神灵”的名头吓唬人，不，吓唬“书”呢。
什么算是“悲悯”呢？
你看到一只被人虐待的狗，升起的是可怜，是人的悲悯，不是神的悲悯；
你看到一个吃不上饭的孩子，升起的是同情，是人的悲悯，也不是神的悲悯。
对神来说，贫穷困苦的人和财富滔天的人没有区别，面目丑恶的人同相貌俊美的人也没有区别。
哪怕一个人权势滔天、腰缠万贯、妻妾成群，祂依旧会怜爱他。
这是神的悲悯。
如何做一个“神”呢？
你看到一群人与一个人的战争，你帮了那一个人，那不是神；
你看到一个人在被一只猛兽追逐，你帮了被追的人，那也不是神。
对神来说，一个人同一群人没有分别，一个人同一只猛兽也没有分别。
祂既会怜悯被猛兽吃掉的人，也会怜悯吃不掉人被饿死的猛兽；
祂既不会怜悯被被猛兽吃掉的人，也不会怜悯吃不掉人被饿死的猛兽。
这是神。
这个世界所谓的悲悯，与他前世理解的相去甚多。
这个世界所谓的神，也与他前世理解的相去甚多。
……
“怎么样，成功了？”阿尔提维斯看到西比莱克睁开眼，急忙问道。
西比莱克摇了摇头，皱了皱眉头。
他可以想象悲悯，却想象不了那一群疯子是怎样带着悲悯的情绪施加恶行的。
每次他刚产生悲悯的情绪，就会油然而生一股违和感。
他甚至觉得可笑，又怎么可能发自内心的认同。
“你又不需要一直认可他们，只不过一阵子的事儿，你连自己是个女人都能说服，怎么到这儿卡住了？”
“这不一样。”西比莱克摇摇头。
“在我去乌克镇之前，或许还不会这么困难，但既然我看到了乌克镇的惨状，又该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想象那群疯子竟然觉得自己是在救赎？”
“好吧，我可能…并不是很清楚…这种心情。”阿尔提维斯有些磕磕绊绊道。
其实对他来说，乌克镇的普通人也好，那群“黑教徒”也好，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他讨厌“黑教徒”，不过是因为他们打着神灵的旗号做些辱神的事，又或者是因为那群人给西比莱克带来了很大的苦恼。
但乌克镇的事，说实话……并没有给他带来很大的波澜。
他是神谕物品，由神创造，本质上，他带有的是神的思维，而不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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