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的又熬过了一晚,在太阳已经升的有些高时,墨青从地洞里爬了出来。
没有东西进来过的痕迹,但是靠墙角的火塘上,原本悬挂的小铁锅却不见了踪影。墨青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每天晚上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睡,昨晚也没听有什么动静。
早知道会丢就,就该把铁锅藏起来了。那些妖魔明明对人用的东西,一直是没什么兴趣的。
不过想来就算听到了什么动静,自己也没胆子出来,去面对偷了他铁锅的东西,只能在地洞里瑟瑟发抖的自认倒霉。
毕竟只要命还在,或许等以后有了机会,还能在去小城里弄一个。在一些没了主人的破屋里,总能翻到藏起来的好东西。这个铁锅就是墨青离开了孤儿院后,在一处坍塌了的房子中搜出来的。
没了铁锅也就没办法烧水,本来打算吃一顿汤泡饼,现在看来来是吃不成了。墨青只得将就吃了些冷硬的干饼,然后将剩下的揣进怀里,抱着屋里的破瓦罐出了门。在屋子不远的地方,有一条从林子里流出来的小溪,水流不算大但是却也够使。
墨青这几日用的水,都是从这里弄的,有一次甚至还看到了几条挺肥的鱼。
“等有时间弄个渔网,就能来抓鱼了。”
将手里的破陶罐装满水,脑子回想着以前用渔网设卡抓鱼的办法。却发现时间太过久远,有些东西已经有些模糊了。
“或许钓鱼?”
但是随即又否决了这个念头,先不说小城里虽然也有铁匠,但是大都被人管控着,只是打造一些刀剑的武器。像墨青这样无权无势的孤儿,根本接触不到。而就算能打造,墨青也没有钱支付的起。
在小城里用的到钱的地方很少,大部分的交易都是以物换物。
被发配来的罪囚,不会被准许携带钱财。就算能带也都是一些铜钱银络子之类的,好藏在身上的东西。
少部分家里亲朋有心的,给押送的差役偷偷塞些钱,还被准许带些日常的用品,路上也不会受太多刁难。
而更多的都是只带了些许衣物,就被押送了过来,浑身只有一套囚服的也不在少数。
被一堆要做的事情弄的有些厌烦的墨青,将脑海里麻乱的思绪压下。事情要一步一步的来,至少现在自己独立了出来,不会再被孤儿院盘剥了。靠着自己的本事,混个丰衣足食应该不成问题,而后在想着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端起装满水的罐子,墨青打算去小田里,给昨天从附近采摘的植物浇些水。
那些东西大都是能吃的,不是能结果子就是本身的茎叶可以食用。这些是在孤儿院里的时候,墨青就已经知道了的,他们的食物大都是这些东西。
就在墨青打算离开水边的时候,一缕鲜红从树丛中漂了出来,而后越来越多占满整条溪流,一股难闻的腥味被风从树丛中吹来,瞬间充斥了墨青的鼻腔。突然的变故让墨青浑身僵硬,心瞬间扑腾扑腾跳的飞快。
他的锅没了,水里漂来了血水,附近有妖魔!
两条线索窜在一起得到的吓人结论,让墨青只觉得在那看不到阳光的林木里,黑暗中好似藏了无数,恐怖贪婪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虽然知道这或许是自己的错觉,那妖魔或许离这里还有些距离,但是他不能控制这样的恐惧!
冷静!
墨青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装作没有看到水里浓稠的鲜红。一步步挪回屋子,将手里装满水的罐子放下。如同僵硬的木偶一般,向着小城慢慢走去。
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有行人走动的街道上,脸色苍白的像个死人,额头上密布着细细的冷汗。两条小腿轻微的抖动着。
“青哥?”
正在街角吆喝着卖粗布的望月,看到浑浑噩噩走来的墨青,连忙一脸担忧的跑了过来。
上下摸着想找到哪并不存在的伤口,在小城里男女没有什么防备,只有刚从外面来的新罪囚,还维持着所谓男女大防,但也很快就会向生存妥协。
“没事,只是刚才在外面碰到一条饿狼,吓的我跑了过来。”
墨青漏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将望月的手拿开。有些事情他不能直接说,望月已经好几次让他去她那里住,但是他不能去。阿苏已经喜欢望月许久,这是孤儿院里所有人都知道的,而阿苏是墨青为数不多的朋友。
在孤儿院里的时候,阿苏就不止一次对所有人说,如果望月抽到了绝命签,他愿意用自己代替她。而每次分吃的时候,阿苏都会把自己手里,那本就不多的口粮分一半给她。
而他们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墨青不能去给他们中间添堵。
孤儿院里所有的人也都知道,望月对墨青有着没说出口的思绪。
“青哥,你来了。”
一个矮瘦的小个子贴在墙边,慢慢的挪步了过来,活像一个干瘪的骷髅。在孤儿院从来没吃饱过的阿苏,要比望月还要瘦弱的多也要矮的多。
墨青不是没想把吃的分给他,而阿苏宁愿绝食,也要强硬的拒绝。
刚来孤儿院的时候,三人中只有他能抢到吃的,如果连他也没了力气,三个人或许都要饿死。这样的情况,直到最近的几年才好了一些,但阿苏已经不会再继续长高了。
“昨天我去采了些果子藤,刚才走的有些匆忙,都在田里没有摘来。等下晚些时候我回去一趟,给你们带一些过来。现在先回你们家,给我说说最近两天,城里都有什么事情发生”
墨青收拾好心情,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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