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维多利亚的秘密（下）
在十八年的漫长时光里，南非女孩坎蒂丝-斯万内普尔有过许多难忘的时刻。
与父亲在穆伊河（_ver）的草原上迎着朝阳策马驰骋的景象是她对孩童时期最美好的回忆。现在的她还能清晰地记得那时年幼的自己紧紧拉着缰绳，把小脑袋与身下的小马驹贴在一起，转头对爸爸咯咯直笑的样子。女孩的童年随着阳光的温暖触感、春风的清凉气息和泥土的馥郁芳香，被定格在了那美妙至极的一瞬。
稍大一些后，因为瘦骨嶙峋的身材和难看的打扮在学校里屡遭嘲笑的经历也成为了坎蒂丝那略显单调失意的青春期里一笔不堪回首，却怎么也无法跳过的印记。只要一闭上眼睛，坎蒂丝似乎还能看到十五岁时的自己在被戏弄后红着眼眶跑回家里，坐在客厅的灰色沙发上，蜷缩着身子，带着羡慕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仔细扫视着ntv上那些光彩照人的超模。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她那颗紧绷着的心弦才能稍稍放松一些。
“妈妈，学校里的女孩儿们都在开我的玩笑……但我和电视上的那些模特没什么差别呀！”在餐桌上，坎蒂丝总是会嘟着嘴，绞着有些脱线的毛衣衣角，透过挂在鼻梁上的那幅笨重黑色镜框看着坐在对面的母亲，这样轻声说道。坎蒂丝不知道学校里那些飞扬跋扈的女孩见到她为什么总是会露出嘲讽的笑容，也不知道“长颈鹿”、“_”【注1】和“厌食症女孩”（s_rls）之类的称谓为什么会落到自己头上。坎蒂丝曾经试图在自己身上寻找问题的根源，但经过几个月的痛苦纠结，女孩却似乎逐渐明白了什么——一到夏天，那些女孩儿的身上就会冒出无数丑陋的小红点，而自己的皮肤则无论什么时候都像绸缎一样光滑。每年的圣诞节假期后，那些女孩儿都必须忍住饥饿，花上好大工夫才能重新把发胖的身体塞回紧身牛仔裤里，而自己从来没有控制过食欲，小腹也依旧平坦如初。每堂课上，那些女孩儿都会捧着ge，看着杂志里那一个又一个身材高挑的超级名模，在心里暗暗祈祷奇迹发生，而自己，从来没有许过任何关于身材的愿望，却轻而易举地拥有了五英尺十一英寸的身高，和一双匀称修长，线条优雅到近乎完美的长腿。
也许她们只是在嫉妒我。
也许我天生就该是个模特。
在那如地狱般难熬的三年时间里，坎蒂丝就是用这样的话语鼓励自己，支撑自己每天推开房门，昂首去面对那些迎面而来的冷嘲热讽。就在这日复一日的自我安慰与激励中，成为模特的梦想开始在坎蒂丝的心灵深处慢慢生根发芽。
终于，上帝听到了坎蒂丝的声音。他略施魔法，赐予了女孩儿一个梦想成真的绝妙时刻。
“小姐……”
坎蒂丝还能清晰地回想起ig的星探凯文-埃利斯(n_se)先生在德班（drbn）的跳蚤市场见到自己时，那高高扬起的眉毛和无比惊讶的神情。
呆愣片刻后，凯文走上前来，带着热情友善的微笑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坎蒂丝。
“小姐，你对模特行业感兴趣吗？”
坎蒂丝发誓，那一刻绝对是她生命中最快乐的瞬间。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死命地捂住嘴巴，才把泪水留在了眼眶里。
之后的生活，对于这个从来没有去过大城市的农家女孩来说，就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奇妙。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她在巴黎的埃菲尔铁塔前留下过自己的笑容、在米兰的斯卡拉大剧院（l_l）的许愿池中投入过硬币、在希腊的圣托里尼岛上用那世界上最美的蔚蓝海水洗涤过身体，更在纽约的布莱恩特公园里博得过热烈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掌声与喝彩。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太过甜美，以至于到现在为止，坎蒂丝都还没能从成为模特，跻身t台的那种极端兴奋与幸福感中脱离出来。身为模特的每一天，似乎都是上帝给她带来的珍贵礼物。
不过，今天也许是上帝准备的最大最宝贵的一份礼物。
坎蒂丝盯着身旁单膝跪地，正在滔滔不绝地游说自己的约翰尼，在心里暗暗想道。
能为维多利亚的秘密走秀，成为一个能够挥动翅膀，在t台上展示美好身躯的“天使”是坎蒂丝一直以来的梦想，因此，今天能够与ig的其他模特一起到现场来观看演出已经是一件让人激动不已的事情。而现在，约翰尼-施瓦茨，这个身价数亿的上东区名流，这个比瑞恩-高斯林还要迷人，性感火辣到不可置信的年轻男人，竟然就这样单膝跪在地上，扶着椅子，平和地看着自己，用那温暖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诚挚地邀请自己加入他的公司。
“这就是我为什么想要邀请你加入s的原因。天哪，我的意思是，坎蒂丝，你在舞台上就像一个正在跳着弗拉明戈的舞者一样充满韵律……我没法儿再找到第二个像你这样天赋异禀的模特了。”约翰尼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又缓缓说道，“所以，坎蒂丝，告诉我，你愿意给我、给s一个机会吗？”
“我很愿意，约翰尼。”坎蒂丝拨了拨散落在额前的那一缕耀眼的美丽金发，有些歉疚地露出了一个微笑，“不过，非常抱歉，恐怕我现在没法加入s公司……我和ig还有一年半的合约呢。”
“噢！”听到坎蒂丝的话，约翰尼不自觉地抿了抿嘴，语气显得有些惊讶。他曾用绝佳的口才和真挚的态度打动过许多人——布鲁诺-马尔斯、泰勒-斯威夫特、瑞恩-泰特、凯特-沃盖尔……仔细回想起来，这还是约翰尼第一次获得这样的回应。
“抱歉。”坎蒂丝微笑的样子比阿弗洛狄忒还要美艳动人，“不过也许我们以后会有合作的，对吗？”
“当然。”约翰尼轻轻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理解的笑容。他能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不容置辩的坚决，他知道坎蒂丝一定有什么言语无法化解的，不愿离开ig的原因。此时的他应该做的，是礼貌地闭上嘴巴，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和日后再度发出邀请的回旋余地。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s已经先后签下了卡莉-克劳斯、阿莉-迈克尔和阿比丽这三位特点各异，却同样潜力十足的新人，劳拉-斯通、香奈儿-伊曼和金塔-拉皮娜等已经在时尚界小有名气的模特们有大量的代言与走秀合约需要处理，就连约翰尼自己也还有许多急需解决的问题，签下坎蒂丝-斯万内普尔并非是他与s的当务之急。
“非常高兴认识你，坎蒂丝。”约翰尼站起身来，看了一眼t台两侧倒计时灯牌上的数字，冲坎蒂丝点了点头，轻声说道，“y_the_。”
“你也是。”坎蒂丝礼貌地站起身来，与约翰尼握了握手。目送着对方回到座位上，坎蒂丝才又重新坐了下来，双手无意识地把弄着放在膝上的迈克尔-科尔斯（hel_rs）米色手包，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条件，坎蒂丝？”坐在她身旁，同属ig的棕发女郎塔拉-吉尔（tr_ll）靠了过来，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致地看着不远处的约翰尼，“要知道，那可是约翰尼-施瓦茨，整个纽约城最有权势的单身汉之一。而且s__的模特今年获得了四次登上ge杂志封面的机会，光是意大利版就占去了两个席位……噢，对了，据说他们还会给签约模特免费提供公寓，每个时装周季约翰尼-施瓦茨都会用他的私人飞机送s的模特们去巴黎或者米兰！”说到这里，塔拉右手托着下巴，轻声叹了口气，“如果约翰尼-施瓦茨刚刚是在向我发出邀请的话，我早就点头答应了。‘你愿意吗，塔拉？’‘见鬼，我当然愿意！’”
“好了，他又没向任何人求婚。”坎蒂丝笑着摇了摇头，“也许s真的很棒，但ig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不是吗？”
“从规模上来说，ig的确比s大很多。但从待遇上来说……”塔拉-吉尔倒竖起大拇指，做了个鬼脸。
“可能是吧。”坎蒂丝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道。或许s坐落在中心区的模特公寓比自己的布鲁克林单身公寓好上无数倍，或许约翰尼-施瓦茨的确是一个无可挑剔的老板，但无论如何，坎蒂丝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ig。毕竟ig发掘了自己，把自己从那个暗无天日的过去中拯救了出来。女孩并不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的人，她也不希望别人给她打上这样的标签。
更重要的是，他也在ig。
想到这里，坎蒂丝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甜蜜的微笑。
对于这个刚满十八岁的纯真女孩儿来说，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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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尼本来想悄无声息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但很快，他便有些无奈地发现，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为艾利西亚和卡莉一直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她是个模特。”约翰尼想了想，举起双手，这样辩解道。
“嗯哼。”卡莉双手抱胸，看起来并不是特别高兴，“她当然是个模特。”
“噢，不，你想错了卡莉。我的意思是……她真的是个模特。”约翰尼转头看了一眼正低头看着手机的坎蒂丝，说道，“ig的模特，我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把她挖到s来。”
“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惊讶呢。”艾利西亚轻轻叹了口气，抿着嘴歪了歪头，“快坐下吧，演出就快开始了。”
“当然。”约翰尼坐了下来，传递给艾利西亚一个感激的眼神。而艾利西亚则只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了他一眼，扬了扬眉毛，示意他注意坐在另一旁的卡莉。
“卡莉！”约翰尼立即会意，他转过头，搂住卡莉的肩头，轻声说道，“你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模特！”
“谁关心这些？我又不是小孩子。”卡莉板着脸，闷声说道，眉梢间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好了，告诉我，贾斯汀今天的第一首歌是什么？”约翰尼自然知道贾斯汀-汀布莱克今天的表演顺序，他只是需要一个转移注意力的话题而已。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sexy_k。”卡莉点了点小脑袋，“表演应该在半分钟……不，现在就应该开始了。”
话音还未落，t台尽头那四十盏探照灯倏然亮起，把那条洒满金色闪粉的伸展台映照得比银河还要绚烂耀目。舞台最深处的高台被坚实的黑色墙壁划分成了十五块，每块格子里都站着一位性感妖娆，风情万千的女舞者，身后泛起的数道暧昧的暗红色灯光将她们变成了十五道惹人遐想的**剪影。
sexy_k的前奏音乐骤然响起，女舞者们伴随着强劲有力的合成器节奏和诱人心神的肮脏电子吉他乐声摇曳起了身姿。灯光变幻、雾气氤氲，霎时间，维多利亚的秘密时尚秀在柯达剧院精心打造舞台变得比洛城的任何一家夜店都让人血脉贲张。
就在这份迷乱的**气息愈演愈烈的时刻，舞台中央的升降台开始缓缓升起，卡莉、艾利西亚还有其他的s模特们都举起双手，加入到了全场观众近乎疯狂的尖叫之中。
大家都非常清楚，那个正在左右晃动身躯，渐渐从干冰雾气中显出模样的男人，就是今年夏天最炙手可热的冠军单曲缔造者、流行乐坛的宠儿、全美女性心目中的性感上帝——贾斯汀-汀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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