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返回邓昌家中,得知那被蛇咬伤的汉子以被送去医院,海叔又给邓昌的父亲再诊断了一次,确定已无大碍后,便让陈尘背着药箱回了山坳的小院。
还是在瀑布下水潭旁,老爷子盘坐在亭外的石头上,陈尘和海叔二人则坐于亭内。
此时,海叔正在给陈尘讲着曾经不让他看的书,解释着这天地元气即将复苏的大势。虽书中也未说明为何就是此时,但这也算是历代门人一直坚信的传承。
“……太师父,也就是你的太爷爷在你出生之后,为了确定此事,只身上了昆仑山,但也只在二十年前传回此事准确的消息。”
海叔看着眉头越皱越深的陈尘,没有再说话,只让陈尘自己去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道。
“是不是觉得此事疑点颇多,感觉其中难以思议?”
陈尘点了点头,但没有松开皱着的眉,仍在思索着什么。
日头西斜,海叔早已返回市里,老爷子也终于睁开了眼,起身进了亭子。见到陈尘手里拿着一本《中庸》入了神,也不言语,口袋中摸出一把鱼饵洒向小潭,就径直往家中而去。
潭不大,水也不很深,但一把鱼饵撒入,也必然激起潭中鱼儿争相食之。忽然有一鱼,挺身飞起,再落入水中,却是从只有少量鱼饵的外围一举跳到了有着大部分鱼饵的中心。
一声落水,打断了亭中的陈尘。
四顾之下,才发现自己爷爷已经走出了亭子,同时发现了潭中外围鱼儿奋起跳入中心,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一幕深深印在自己脑海。
这大世将出,难道真如那鱼儿般不能独善吾身?不能隐于山林,自得逍遥?一定要入世而修?
看了片刻,暂且压住心中疑问,准备通读藏书之后,再细细思考或是向自己爷爷求教。
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书,一直读到“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
一旁有着不知哪一代人的批注,写着“完成一我之最高教训”。
陈尘隐隐约约有一道灵光闪过,可是这一丝灵光太过模糊,怎么也没法抓住。
起得身来,倚栏而立,视线从书中缓缓移开,寻向刚刚清潭之中互相抢食,这时却已经各自优哉游荡的鱼儿。
再往远处延伸,夏天的晚上总是来的迟一些,这时西边高悬的一轮太阳映照出一片红霞,与远处一片青山遥相对应,又自割裂,二者之间无限留白,使得红霞尽是红霞,青山归于青山。
亭后一群鸟儿不知受何惊吓,叽叽咋咋飞越瀑布,陈尘一下抓住刚刚模糊的一点灵光,将思绪收回,
爷爷说修道先修我,而天地只生了一个又一个人,并未生成一个又一个我,因此天下之人为人,却未必可成一个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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