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的偏僻小镇,西面环海,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夏热冬温。
夏季,烈日当空,整片大地如同炙热的烤炉,热气扑鼻。
镇南十里外有个村庄,分上村和下村,上村临镇,下村则临海。
上村处于镇周边,位置得天独厚,却有些怪异,入村的路是一个十字路口,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坟堆,方圆三里左右。
这片地方在以前也是小镇比较有名的三大打靶场之一。
上村内有一棵百年榕树,树干足有三个成年人手拉手般粗壮,高达十几丈,枝叶繁茂,遮蔽百米内的空间。
树下有一座破庙,高三米宽不过六米,庙前挂着牌匾,因年代久远,已看不到上面的字,庙前有一张石台,放着几个香炉,那粗壮的枝干压在庙顶上,那手指粗的树根更是爬满青砖石壁,令庙宇有种随时要坍塌的感觉。
树荫下一群幼童围绕着榕树正在嘻嘻玩闹,身穿的衣服也是五花八门,个别还有点补丁,稍小的光着脚丫,穿着开裆裤,手脚上的污垢极重。
这个年代是很苦的,爹妈都在田里讨生活,为温饱劳作,哪有多余的时间来照顾娃,村里的哪个不是玩泥巴长大的。
“阿妈说了,不能在树洞里玩,里边有蛇,大白蛇,会飞的!”稍大一点的男孩说着,阻止一个想要钻榕树洞的幼童。
“阳子,你骗人的吧,蛇会飞,猪还能上树呢!”同年纪的孩子大黑子嘲讽道。
大黑子人如其名,不仅壮实,皮肤黝黑,嘴角还有颗痣,众多孩子中就数他最不服阳子,凡事要争个高低。
“我二哥没骗人,我也看见过,能竖起来,头扁扁的!”流着鼻涕的三四岁的幼童坚定地说,身材很瘦弱,营养不良的样子。
此话一出,一群小孩哈哈大笑,谁都知道他家二哥邵阳,上次挨家里大人狠狠揍一顿,那是带小孩子们爬榕树惹的祸,那叫喊声当真是延绵不绝。
这番言语不过是惊吓众人,毕竟发生什么意外,他怎么都要挨一顿板子。
鼻涕虫叫邵飞,他的大伯膝下有两子,对于这个小儿子,当真是下得了狠手,棍子都打断了,反手抽出皮带接着打,所以大伯的警告,二哥是丝毫不敢逾越的。
邵阳小眉毛微扬,双眼一瞪,扫视众人,同时摩拳擦掌,顿时鸦雀无声,作为上村里这一届的孩子王,他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没办法人长得壮,不服气的早些年都被打服气了。
刚才嘲笑他的大黑子死对头,也只有他敢这样,但他今日却不想真将邵阳惹毛了,虽说以前干架互有胜负,但最近总感觉越来越干不过了。
“听着!说了不许钻树洞和爬树,谁敢不听话,以后都不和它玩了!”邵阳略带威胁地说道:“反正我要是挨揍之前,我一定先把他揍趴下,哼哼!”
众人面面相觑,除了武力威胁之外,谁也不想被孤立,不由点点头。
一番玩闹过后,他们玩起捉迷藏,剪刀石头布后,大黑子那倒霉的运气,成为了猫,其他小伙伴扮作老鼠,划定圈子后,猫数到二十的数字就可以睁眼捕捉猎物了。
“一,二……二十!”
大黑子背对的众人,双手捂着眼睛,缓慢着数了起来,身后的众人随即一哄而散。
这地方除了榕树就是庙宇,能藏人的地方也不多,寻找起来也没什么难度。
从数完数开始寻人,大眼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基本已经找出来了,唯独不见鼻涕虫邵阳。
“你们看到小飞藏哪里了吗?”寻了一番,没找到人,大黑子开始询问起来了。
“鼻涕虫吗?我刚看到他往庙后面跑去了!”二哥的死党大眼一本正经地说道。
大黑子闻言不管三七二十一朝庙宇后面跑去,生怕对方躲起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站在庙宇的枝干上,看着大黑子跟无头苍蝇到处乱蹿,嘴里还不停说我看到你了,其实压根没找到,邵飞摸了一把鼻涕,心中暗暗窃喜,大黑子这家伙找到天黑也找不到,谁让他跟二哥抬杠。
“我说阳子,鼻涕虫不会跑回家去了吧!”大黑子找了几圈累得气喘吁吁,坐在供台前,看向东子。
他们家就在庙宇隔壁不远的几间瓦屋,距离这么近跑回去躲起来也是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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