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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模糊了视线,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般,半空中,李卜凯的灵魂碎片,映射着往昔的一幕幕。
深埋心底的往事,仿佛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往事画面,仿佛依稀还在眼前。
宋朝末年,蒙古铁骑横扫整个华夏大地,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一个阴暗的街道中,一群衣衫褴褛、体形枯槁的乞丐在殴打着一个少年乞丐,少年乞丐的嘴中叼着一个馒头,一丝丝的血迹从嘴角流出,染红了发黄的馒头,乱蓬蓬的头发被一个乞丐抓住,拉扯中,少年乞丐的头撞向墙角。
少年乞丐缓缓地倒下,大脑产生瞬间的空白,可潜意识中,他还是紧紧地咬着馒头。
更多的手抓了过来,除了乞丐少年嘴中的那一口馒头,露在嘴外的馒头,被蜂拥而上的乞丐抓成了一块一块的,他们快速的将抢到的馒头塞到嘴中,唯恐他人觊觎。
一个浸着血的馒头,被数个乞丐瞬间瓜分,而这,只是每天、每个角落都会发生的常事。
鹅毛般的雪花轻轻的飘落,落在衣衫褴褛,到处露着血肉的小乞丐身上。
少年乞丐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尽管他的全身刺骨的疼痛,可是在极度的饥饿和严寒下,他正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
有时,死,并不是一件坏事,对于他来说,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就在他要放弃最后的希望时,一只手,碰到了他的额头,迷迷蒙蒙中,他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这是一个稚嫩的声音,“他还没有死,高烧,因为饥饿而极度虚弱,咱们救救他吧!”
一个充满磁性的中年声音传来,“小姐,现在是战乱时期,像他这样的乞丐到处都是,您又能救几个?咱们还是走吧!”
“难道就让他死在这儿吗?”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有些低沉的说道:“腐宋无能,蒙鞑残暴,国难当头之际,像这样的乞丐,每天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个,您救得了一个,难道您救得了整个大宋的乞丐吗?”
“是啊!”从声音中,少年乞丐听出了那个孩子满心的无奈。
“小姐,走吧!老爷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咱们今天就得离开这儿了。”
渐渐地,脚步声渐渐地远了,少年乞丐放弃了所有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少年乞丐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干干静静的躺在一所小屋内,盖着一床温暖的棉被。
温暖!是的,温暖,曾几何时,只有在儿时,父母还活着的时候,他才感受过的温暖。
他的眼睛湿润了,他明白了有人救了他,他暗暗发誓,要报答救他的人,以命相报。
就这样,他成了妙人堂的一个下人,一个喂马、刷马桶的下人。
妙人堂大掌柜的大小姐,总是来找他玩,许是年纪相仿的缘故,两人很聊得来。
混得熟了,少年从其他下人的口中得知,当初救了他的,就是这大小姐。
得知自己的掌上明珠每天和一个刷马桶的下人厮混在一起,大掌柜的勃然大怒,狠狠的打了大小姐一顿。
一个十二岁的富家小姐,是应该自恃身份、身处闺房刺刺绣、做做罗衫的贤淑小姐,而不是一个每天只知道疯玩、和下人厮混在一起的疯丫头。
深夜中,少年望着漫天的星空,茫然的发呆。
夜微凉,青草甘香,漫天星斗,一轮明月高悬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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