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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的水沸腾着,一块块牛肉在沸水中抖动着,浓浓的香味四处弥漫开来。在别动队伙房的棚架下,韩宗富站在灶台边一点一点地?去浮沫。韩宗久蹲在灶膛前,用长长的铁火钳在灶膛里拨弄了几下,扔进几块黄楝树柴,然后直起身,眼睛呆滞,什么也不说。
韩宗富问道:“吴家大妹子来了,你知道吗?”“没看见。”“在新房。”“骗人!”“好,我骗人。五爷说两句就说两句,莫往心里去。”“他为什么不说你?”“你呀,气心太重了。”韩宗久把火钳一扔,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韩宗富连忙说:“好,好!不说了。”韩宗久拿过矮凳坐下来,拿起火钳玩弄着,不时撩一撩灶膛里的火。
刚才,韩宗久起床时没有整理床铺,什么都不管就离开了,垫单、铺盖和枕头很凌乱。韩飞被叫回来见两位医生时,看到这些,立即陷入了窘境,很不自在。等把覃副院长他们送出大院,他便怒气冲冲转身走向伙房,冷不防地对韩宗久就是一脚。虽然被韩宗富拉着,那一脚没着上力,也不可能伤着韩宗久哪里,但让韩宗久着实吓了一跳,自尊伤得不轻。小时候,常听别人讲他这五叔如何狠,没想到多年后,让自己领教了一回。
吴辉玲走到伙房边,见韩宗久没朝这边看,便向韩宗富打了个手势,踮着脚走进伙房,在韩宗久的身后大吼一声。本想吓他一跳,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越来越大的雨声,这韩宗久根本没被吓着,像没听到似的,来了个稳坐寂寞,静看繁华。
吴辉玲拨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怎么啦?”韩宗久肩膀一摔,挣脱开吴辉玲的手,看都不看吴辉玲一眼,依旧弓腰坐着。吴辉玲向韩宗富打听,韩宗富凑过来说道:“挨骂了。”“谁?”“五爷。”“他骂他干什么?”“说是没有扯床单,可能是起床的时候,没有铺床。”“骂两句,骂两句。又没有掉一块肉。”韩宗久站起来,说道:“只骂两句就好了。”吴辉玲问道:“还能干什么?”韩宗富在一旁说道:“打人,没打到。”“嗯!这人怎么这样!”韩宗久说道:“他是你亲哥,你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谁说的,等着!”吴辉玲说完,走向左内偏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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