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墙外——
“郭将军,东墙人越来越多了。”
“很好,全力拖住他们,制造压力,让他们无法离开。”
“是。”
郭鹤玄杵在两军中间,静静的看着城头上那些神色慌张的士兵,目光深邃,不知所想。
而西墙方面,城墙一破,便是兵败如山倒,白军呈不可阻挡之势横推,短短片刻便已推进数十米,
“白师,太慢了,这么下去,东墙就要来援了。”
李善有些着急,白尘天却是按了按手。
“莫怕,鹤玄不会放一兵一卒过来的。”
李善见此也不再多言,主帅都不急自己急什么。
时过半响,眼看就要推到城主府跟前了,东墙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将信将疑的李善颇为震惊。
“郭将军是如何用一千人拖住半城之兵的!”
而白尘天只是笑而不语,吐出四字——准备冲锋,便判了刘德的死刑。
“城主!他们已经推到城主府门口了!我们快撤吧。”
“什么!”
刘德大惊,手中茶杯直接被捏碎,他两步跑到窗前,终于是听到了不远处的喊杀声。
他怔住了,悄无声息的,一滴眼泪从他的脸上滑下,落在地上,却是没有掀起一颗尘埃。
“不!”
他突然咆哮,又是两步走回了主座。
“我就坐在这,就坐在这!死也要死在绵竹城!”
刘德似乎一改平常,整个人都散发着决然的气息,随后他喃喃道:“吾十四年来,诗情画意过,豪情万丈过,也曾堕入悬崖,跌进深渊,可我都爬上来了……”
士兵听的一愣,眼中复杂至极,听了听窗外喊杀,又看了看独坐不走的刘德,似乎顿悟了些什么,竟也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后来啊,官至郡主,大好前途,却被先皇一个随意撸了下来,从此我就没了那股劲,没了拼搏的动力,安于现状,想一辈子在绵竹为官了……”
说着说着,这位胆小如鼠的城主竟是哽咽了起来。
“都是我的错,我的昏庸无道短智狭光,不该让绵竹城的军士来承受……”
他站了起来,泪眼朦胧,取出定乱剑,看着这柄绝世好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大笑道:
“哈哈哈,王老,王老你也欺我短智,竟拿这风口浪尖的东西赠予我。”
定乱剑,先皇之物,如今世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王老这祸水东引竟也引到他这来了。
刘德笑的通透,笑的悲哀。
噌!
“恭送城主!”
那位士兵只是拱手。
刘德自刎了,谈不上他是不是个好城主,但他迟暮之际,仍有一军士愿相陪。
天元四年中旬,绵竹城破了,白尘天和李善到达东墙时,郭鹤玄正一马当先进攻城门,身上零零散散挂着十数箭,血流不止,宛如魔神。
郭鹤玄竟是硬生生喝住了东墙守军,让他们寸步难移!
“郭将军!你没事吧!”
李善大惊,郭鹤玄只是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道:
“哎,小伤,包扎一下便是。”
随后他兴奋的说道:“绵竹城终于攻下来了,我是不是能拿个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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