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太阳正在逐渐的沉入天边的云层之下,只露出大半个已经有些发暗的球体,余晖将云层染得一片暗红,显然是即将入夜。
此时,下方那座已经显得有些阴森的森林外,七个略显模糊的身形刚刚走出黑暗的笼罩,便迫不及待的往外尚有些许光亮的平地匆匆走去。
“快点!快点!天快黑了,再不走出这该死的苍莽山就要危险了!都快点!别落下猎物了!”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人不断的向后面人挥手喊着,脚下步伐也是不停的游动。
他胸前挂着一只肥硕的野兔,肩上扛着一杆一人多高的木杆长枪,左手压着枪柄,枪杆上挂着两只獐子,被用藤条捆绑着,显然已经死去,后背上背着一把猎弓,弓端上挂着一只野鸡。身后众人也是个个或提或扛,或者背着一些猎物,行色匆匆的跟着他一言不发的往前小跑着。
他们是一群猎人,是苍莽山十几里外的小石村的猎人队,肩负着全村的狩猎任务。
“都快点!”中年男人,也就是猎头,又喊了一句,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森林入口,那里黑的就仿若择人而噬的猛兽,正张开了大嘴,发出无声的咆哮。风一吹,树枝猛地相互撞击摩擦,发出刺耳却恐惧的声响!
夜晚的森林是危险而恐怖的,苍莽山更是如此!
“嗷呜~”突然从森林外围响起一声狼嚎,猎头面色一变,强行压下了内心的恐惧,大吼一声“速度快!跟上!”开始快步的向前奔跑,其余人内心一寒,急速跟了上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了一条十米宽的溪流,水面正折射出点点斑驳的月光。猎头心中一喜,却依旧不敢放松。
“快,下水,过去!”猎头当下奔进了溪水里,也不管身后的狼群。
水位并不深,只是刚没膝盖,猎人们匆匆淌了过去,直到最后一人上了对岸之后,猎头才松了一口气,一抹额头,全是汗水,也不知是跑路流下的,还是被身后狼群给吓的。
看到猎人们一个个做到了岸边气喘吁吁,猎头这才转头往对岸看了一眼,这一眼吓得他刚被风吹干的额头又立刻密密麻麻的出现了一层冷汗。
只见对面岸上,深绿色眼睛足有几百只,正阴冷的望着这边,只是不曾有一头狼下水,就像这并不深的小溪流就是一条分界线,那边是苍莽山的地界,而这边却不是。
猎人们显然知道这个诡异的现象,也正是他们逃出的希望,不是谁都有在狼群口中逃生的把握的,尤其是他们身上带着血腥味的猎物,无不挑拨着这群狼的嗅觉,根本逃不掉,哪怕扔掉猎物都没用,自身身上的血腥味是免不掉的。
而这条浅浅的溪水,显然就是他们的底气。
没有人会在刚刚劫后余生就去思考这种早被众人接受的诡异现象,所以在猎头发话带头走后,猎人都麻利的起身收好了猎物,跟着猎头往远处闪着火光的地方走去,不急不缓,显然,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了。
那处闪着火光的地方,就是他们的村庄,小石村。
半个时辰后,皎月当空时,猎人们回到了村庄,将猎物分配后,各自回家,狼群之事只字未提。
猎头提着两只肥硕的野兔,背着长弓,拖着木枪走到了村尾的一家木门前,正准备敲门,门却自己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打扮的很朴素,却很干净的女人。
她并不是美丽的脸上挂着担忧,但看到猎头的时候,担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藏的温柔。
“等久了吧?今天遇到点状况,所以晚了点。”猎头把野兔交到女人手里,微微笑着说着。
女人接过野兔,在屋外早已备好的木盆里开始熟练的处理起来,一边担忧的问了句:“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有只獐子跑的远了点,所以迟了点。”猎头一边脱掉带血的猎人装,一边解释,随后又问了句“他们都睡了?”
“佳佳睡了,封儿应该还在里面等你。你知道的,那孩子比较直,不会表达,却很是倔强!”女人迅速的处理完了野兔,将它们挂在屋外的一根木桩上,返回身拿起那件猎人装,一边向猎头说着,脸上一脸慈爱。
“这臭小子!”猎头摇了摇头笑着骂了一句,脸上却也满是慈祥的笑意。
猎头走进木屋,里面一个显得有些瘦弱的少年正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待到猎头进屋的瞬间,少年放佛有所察觉,转头看了过来。
少年原本有些茫然的眼神在看到猎头的时候有些清亮了些,随后又淡了下去,变得只是茫然。
少年站起身来,喊了句“木……木叔。”有些不甚利索,倒不是紧张所致,而是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少年的模样很是清秀,面孔有些苍白,放在富贵之家就是标准的公子哥模样,只是在这偏远的小石村,他那瘦小的身板却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少年名叫沐封,是猎头木元八年前独自到苍莽山最外围狩猎时,在那条溪水旁捡到的。当时的沐封浑身是血,一个人晕倒在那里,衣服破烂不堪,一个玉佩串着一根玉色细绳绕在沐封右臂上,只是运气好没有被野兽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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