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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澍很忧伤。
抬头望天。
虽然天上月明星稀，天幕宝蓝，一眼望去万里无虞，却仍旧无法排遣掉对未来未知的担忧。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囚禁了几天了。
回头望了望墙上的正字，有了一个正字，一旁还有一个下。
已经八天了啊。
自从那一夜，他在坐船中发现中军突然燃起的大火没有几分钟就将中军左良玉的坐船给燃烧吞没的时候，他便做好了外逃的准备。
下船，乱兵四起，考虑到自己身边的左良玉给配的亲卫也不太值得信任，只得又回到船上。
隔间遇到了同样问题的李犹龙大人也是同样下了船又上了船。
他们前几年开始便同是左良玉军的监军。
现在当然也是。
但现在只沦为了木偶，名义上的监军。
如果早几年，他们还是有实际权力的。
那时候两人的关系还不是很合得来。
北京城破正统的大明朝廷垮台而南京朝廷未建之时，各支军队的文官监军们犹如丧家之犬，只得各自找寻可以依附的后台，李尤龙和他黄澍便投靠了左良玉。
从前可以呼来喝去的武夫突然变成了要敬仰的存在，文官都很不适应。黄澍和李犹龙也是，左良玉也只是要装点门面罢了，怎么可能真好心对待两位从前只是朝廷派来监视自己，动不动就下绊子的文官，平时的羞辱不是家常便饭，但也不是偶尔为之。
艰难之中，两人自然而然的成了同盟。
若不是左军还在西贼张献忠的附近，两个文官的安全无法预料，他们早就跑了。
后来南京朝廷新建，两人又不是马士英的人，自然得不到重视。
苦闷之下，接到了北面同僚来的招降信。
清军很好，没有胡乱抢劫，善待民众乃是王师，偶然有武人作乱，也被清军迅速扑灭，清廷还很重视文官，八旗大爷也都很尊敬他们云云。
虽然清军屠杀的实例就在眼前，但是两个文官真的只愿意相信同僚书信中讲诉的。
再说了，这些被屠杀的小民，和我等有什么关系？
两人都听说了清军的政策。
清军那边一向是明朝这边什么官，他那里就给与什么官的职位，前世的袁继咸，清军诱使他投降的时候就给出了愿意投降就给予其四川或湖广总督的职位，还有武人，明朝这边是个总兵，清朝那里也是总兵，就连南明朝廷授于的原来乱军将领孙可望的王爵，在孙可望投降之初也被清廷那边所承认。
这对于形如丧家之犬的两个文官来说，真的是个好消息。
至少这两个文官的心都动了。
何必在这里受这个粗鄙武夫的鸟气！
两人只缺一个机会逃出去而已。
这次说不定是清军来袭！
但很快他们都失望了。
那天夜里的乱军被很快的平灭掉，这让上船的两个文官心下赞叹不已，这是没有霹雳手段做不成的事情。中军营也有十数万人马在乱窜，要想让他们平静下来还真的是很费力气的一件事情。
举起的仍旧是左字大旗。
后来兵卒回来说是左梦庚回来搞定的这一切。
黄澍和李犹龙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自己的所想，两个字——不信。
生活在周边的一个显眼的人有多大能力，两个文官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但是还未等到他们详细参详揣摩，上来抓他们的兵卒就上来了。
黄澍想起那一夜一天的场景就一阵颤栗。
姜太公《六韬》说:“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赏一人而万人乐者,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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