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诚,“怎么回事?”
赵瑜海,“根据那位老丈说,对方有借债契约,在文书上看,这家人的确是欠了盐场的钱,虽然私自拿人有为法度,但是,要说处罚的话,随便找几个不要紧的仆役就能顶过去。只是这欠的债很蹊跷。”
黄诚,“哦?说说看!”
赵瑜海,“这个村子是匠户村,全都是造船的匠户。靠海这边的村子都是外来的渔民,这些渔民本就是逃难过来的,在知事府并没有登记在册,还不算是东营的辖民,所以,也没有知事府派来的村役主事,都是村内自己推举头人,招灾的这户人家就是村里的头人,这边大部分渔户的船都是他家带头造的。而这些匠户都是在别的地方得罪了人,他家带着逃到这里来的。”
黄诚,“那按说也应该不愁吃喝,难道有什么人得病了,治病什么的欠的债?”
赵瑜海,“非也,刚才村中老人家说,今年村里造的船接连出事,按照规矩,新船一年内出事是要赔偿的。但是,说不是因为这个欠的债。”
黄诚,“哦?那是什么?”
赵瑜海,“他家的船要是因为操控不当的缘由,是无需任何赔付的,但是,据说都是接连散架,损了不少几个青壮。但是,因为村里人都是逃户,无法通过官府来查案,所以,这村民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大家互相拼凑赔了不少钱。但是,这家的汉子在路过盐场的时候,说是发现盐场有几个面熟的劳工是那些损掉的青壮,于是某天半夜偷摸的去探查,人没回来,但是,盐场的人带着借据找上门来了。”
黄诚想了想说道,“是不是这里没有识字的人,都是按的手印?”
赵瑜海,“匠户识字的人还是很多的。只是,据说借债契约上按的是手印,而非画押签字。”
黄诚,“明白了,这帮该死的做的也太露骨了吧?这明显是在海上把那些青壮抓走,然后把船弄坏,让人以为是船出事了。结果这家男人发现根本不是船的问题,于是自己去探察,被盐场的人抓了,强按个手印,硬说是欠债了。只不过欠债这个事算是这家男人运气不好,让人家给抓到了。”
赵瑜海,“下官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这些人在东营没有户籍,官府不太好出面呀。”
黄诚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我觉得奇怪了,大秦不识字的人很多,难道借钱什么的,就那么放心大胆的按手印?”
赵瑜海,“按照大秦法度,如果契约中有不识字的主事者,可由一识字的保人作保,一同签字画押,然后由官府用印后方可生效。”
黄诚,“那他家的借款契约呢?”
赵瑜海,“这个下官还未看到,等赵护卫带一干人等回来后就可知晓了。“
稍等了一会,狗子他们连踢带踹的将一群人带了回来。村子里的人们脸都吓白了,不是因为害怕黄诚他们,而是觉得得罪了盐场的人,怕遭到报复。
黄诚也懒得理他们,让狗子把借钱的契约搜出来,和赵瑜海一起研究了起来。这份契约看着倒是很正规,借款人,欠款人,保人,官府印,只不过官府印是青州城的城主府。
黄诚因为粮食的事,早就想弄一下青州城的城主了,琢磨着,这回要是弄了他的盐场,他会是什么反映呢?于是问赵瑜海,“你能不能把这些匠户都登记到东营府下面?”
赵瑜海,“以前不能,需要朝廷出赦令,但是,现在是王爷的属地,只要王爷给一个王府赦令就可以了。”
黄诚听到自己还能发赦令,来兴趣了,说到,“哦?你说说看,本王这个王府究竟能有多大的能耐?”
赵瑜海早就对这个稀里糊涂的王爷免疫了,于是说道,“大秦法度分为三等,一等是大法,这个是任何城主王爷都不能逾越的。二等是应法,一般是战事时朝廷临时颁布的法令。三等是城法,这个是各路王爷和世袭城主可以自由颁布的。”
黄诚觉得想想都头疼,就说道,“别的先不管了,这个城法主要是什么?”
赵瑜海,“封地内涉及到税务,政务的法令,或者在大法上增加法令。比如说,大法上没有株连九族这一说,但是,可在城法上加入。而且,城法也是可以颁布封地内的大赦令的。”
黄诚,“大概明白了,那这样的话,只要我说盐场的地盘都是我的,他们必须缴税,他们就得听是吧?”
赵瑜海对于黄诚这种粗鲁的态度也免疫了,于是说道,“正是!而且,您可以要求所有的辖民务必登记在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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