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这是刘仁娜从上车到下车唯一说过的两个字。
古巛一路上都没有多话,从后视镜里看到的表情已经足够他沉默。
从这位萌姐姐吃饭时看自己一家人互动时眼中的羡慕,他虽然不知道她家里的具体情况,但也不难猜测,她的家庭并不和睦美满。
有心相问,却开不了口。有时候,他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生活的惯性之大,虽然两人一见如故,虽然现在两人已算是姐弟。
目送刘仁娜进入机场大厅,古巛不禁有些愣神,他突然发现,或许自己其实已经拥有很多?
那,是否该继续不顾一切的追寻那好似虚无缥缈的突破?
是否——
(哔——————)却是后面的车在催促了。
古巛顾不得多想,左打方向,离开了机场的下客车位。
回去的一路上古巛本着小心驾驶,并没有再想之前的那个念头,等到他回到自家车库,再想起来时却总找不到当时的感觉,总觉得缺了什么,索性将这个念头丢到了一边。
那个目标坚持了这么多年,就惯性也容不得他放弃。
除非······或许没有除非。
走回客厅的一路因为想之前的那个念头所以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恍惚,而一来一回两个多小时的小心驾驶也使得他脸色有些不好。
古母见了忙迎了上来,抓着他的手腕急道:“怎么了?之前没见你这样啊!”
“没事,就是有些累。”古巛随意回道。
“以后还是不要开这么久的车了,太累了。”古母忍不住叮嘱。
“好的。”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古巛马上回应道。
他的确对车有些阴影。
他2000年曾出过车祸,修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不过他也因祸得福,他父亲因此松了口,让他追寻他一直感兴趣的音乐,还为他找了老师,汉斯季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能请动这样的名师,但古巛自己车祸这事还是乐多余哀。
真正让他有阴影的是他爷爷的过世。那,也是因为车祸。那时正值中考,父母瞒了他一段时间,等他赶到时他爷爷已经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智力退化!和他一样,他爷爷也车祸伤了脑袋,做了开颅手术,可惜,并不成功。虽然有时候还能动动,但呼吸靠氧气罩,食物挂流食,小便插尿管,大便不能自理。就这么拖了两年,肌肉萎缩,呼吸不再靠氧气罩而是插管,为了让他免受痛苦,无奈下家人商议后为他执行了安乐死。
他以前不理解这个决定,总认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医学日新月异,未来万事皆有可能。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也慢慢能理解父母与奶奶大伯们,那是放手,那也是解脱,那更是爱。
不过对车他却留下了阴影,虽然不影响驾驶,但他要花费比常人更多的精神去耳观八方、眼观四路。这也是为什么古巛坐郑氏姐妹的车时会纠结于小小的转向灯的原因。
古母见此动了动嘴唇也没再开口,牵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待他脸色神情都回复了才又说道:“吃晚饭吧。”
古母本就一直在等着古巛回来吃饭,只是见他脸色不好,才勾起了陈年的担心。
菜就是中午吃剩下的,没有做什么新菜,即使有那个时间。
虽然家里自始至终都没缺过钱,但古家从来没在这上面浪费过,一个菜只要没坏,吃个几天是常有的事。其实这也和古母以前是教师比较忙有关系,长长做菜就做一大盆,可以一下吃几天。
父母都很忙,古巛也的确因此学会了做菜,只是只会两个他最爱吃的:番茄炒蛋和糖醋排骨(红烧肉要做好吃步骤太多,古巛没那天赋),而且也只是一般,完全没得到母亲的真传。
古母很是习惯的给儿子夹了块红烧肉,又从古父筷子下抢过那仅剩一筷子的鱼肚放到古巛的碗内。
“在韩国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要小心些,你签的那个S、M公司可不是什么好公司,没事就爱炒绯闻,小心给当了枪使。”
“就是,名字都被河蟹的公司能好到那去?!!”古父也在一边帮腔。
“······”本来古巛还对母亲的话深以为然,可老头子这话把他逗得不行,这简直就是没事刷存在感么。
不过,什么时候见他关心过娱乐圈了?
“别打岔!”
古母不乐意了,好好的一番叮嘱,而且儿子难得的没嫌烦听进去了,结果出来个搞笑的,这简直拉低了全家平均智商!都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多年没在生意场上亏过,“废话不多说,不然你又要嫌烦,总之你小心些。”
“嗯!”古巛低头扒饭,比起中午,现在的红烧肉才吃的香。当然,他也不是不喜欢刘仁娜,只是当时有些独生子女的小别扭而已。
见他敷衍,古母不禁有些气恼,没好气的横了老伴一眼。
古父见状了忙低头扒饭,大口大口的,似是在称赞她做的饭菜好吃。
想到刘仁娜,古巛不禁又想起机场那个念头起来,一时有些失神。
如果有一天让自己拿自己拥有的某一样去交换突破,自己会毫不犹豫的递出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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