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娘此人,性烈如火,做事既不循章法,也不在乎后果。
只怕到时候,局面不会按照预想的发展。
说起美男计,侄儿克柔与她可算是青梅竹马,结果他去求亲,雅娘二话不说,一箭射穿了克柔的左臂。
假如换做别人,本将实在不敢想象,那人会不会直接变成刺猬。”
折继祖心有余悸地说完,韩绛心头的热情立刻凉了一半,嘴里喃喃道:“女人心,海底针,老夫莽了,不应该啊。”
“哼!”杜维德冷哼一声,略带嘲讽地挖苦说:“那是你家侄子长得太丑。
你看人家书圣大人,面如冠玉,神采俊逸,简直惊为天人,男人看见都想疼爱一番。
那个没见过世面的番族女子,看一眼还不得害上相思病啊,哈哈……”
“呃……谢谢杜大人坦言相告。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帅得冒泡。”
王卅心里暗骂对方居心不良,嘴上却乐意接过话头。引得众人一阵嘘声,这么厚脸皮,真是人才。
“敢问折将军,射成刺猬的死法,会不会太疼?”
这种提问让众人都是一阵发蒙;这是什么意思,是怕死呢,还是……
折继祖更是无语,心里寻思着,是不是去年冬天那场大病烧坏了脑子了。
“书圣果然不是凡人,思路总是出人意表。不知道折将军,还有杜将军,你们谁有这方面的经验?”韩绛有些好奇地问。
杜维德几乎不假思索,立刻一脸晦气地反驳说:“谁有这体验,有这体验的九成九成都死了。”
“老夫……老夫……”心知问错话的韩绛,连忙抬起手中的拜帖,掩饰自己唐突。
倒是折继祖略微思索了片刻,如实回答道:
“这个体验,本将从未有过,但是每年都免不了,会被胡人射中一两箭,仅仅是这样,那个疼痛都已经够折磨人了。”
逢折家必踩的杜维德,顿时来了精神。
“看来折将军作战太莽撞,你应该学学杜某,久历疆场二十余载,战功无数,但是唯独这身上所受的伤,屈指可数。
不过,杜某手里倒是射过不少刺猬,一般中箭的人,都会很快死去,估计就是痛,也不会感觉太久。
敢问书圣大人为什么会关注这些?”
眼看着楼被自己带歪了,王卅只好尴尬赔笑。心说,不用猜,这家伙绝对每次大战都躲在后方。
从折文琪鄙夷的眼神中,他知道自己猜得果真没错。
“没什么,只是好奇,咱们还是继续谈招抚的事情吧。”
得到韩绛和折继祖他们的点头回应,王卅才准备继续说,可是该说什么呢?他心里已经没底,看来想死的有意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古人的智慧,怎么可能那么浅薄。该考虑的任何否定因素,他们都不会遗漏。几千年的文明史,恰恰是古人智慧的结晶。
如今想靠自己两片嘴皮子,就能随自己心愿,简直白日做梦。
算了,那就胡诌吧。
已经不抱希望的王卅,开始满嘴放炮起来。
“正因为刚才折将军说,雅娘性烈如火,不寻常理,我的美男计才有实施的可能。
如果换上任何一个理性的人,要么当初接受现实,承认父亲是被误杀;要么就是一反到底,和大宋彻底决裂。
对折家求亲之人,绝对会毫不留情,乱箭射杀成刺猬……
但是,就因为她不寻常理,她才箭下留情。这说明她对求亲是不排斥的,只是来求亲的人,她不满意。
像她那样多见牛羊,少见帅哥的蛮人,要是见到本君这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大帅哥,一定会心猿意马,甚至直接迷得昏头昏脑。
到时候,她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杀父之仇,绝对立刻冲出营寨相迎。
性急如火的她,定然是只恨郎情妾意废话多,三媒六证太啰嗦,当下就会把本君推倒……
那个画面太美,像本君这么有礼义廉耻的人,实在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王卅一口气说完,心里才痛快了一些,既然要不来招抚书,那就好好贫贫嘴,恶心恶心你们这些大人物。
让他没想到的是,大堂先是安静了片刻,之后,才猛然响起一阵哄堂大笑:“哈哈……”
“呵呵……原以为杜某脸皮最厚,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杜某现在对你真是刮目相看,不知道为啥,杜某越圣大人,越觉得你去招抚有方族,真是天选良人。”
杜维德边说边笑,身子几度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还不停滴把茶桌拍得震天响。
心说;这是上杆子去送死,还是就是脑子不好使叻。一定是脑子不好使吧。
那个雅娘真要这么蠢,何以服众,十几万部众绝不是吃白饭的。
看着杜维德得意忘形的嘲讽自己,王卅心里堵了,堵得十分不爽,要寻机坑人的想法,在他脑子里开始酝酿。
“本君肯定是天选之人,要是韩大人能支持本君前去一试,本君一定要韩大人安排杜大人做招抚正使,本君给你打下手,必会给杜大人一次终生难忘的记忆。”
“哦,真要有这样的机会,杜某自当舍命陪君子。”
“杜大人果真高义,认识杜大人真是三生有幸……”
“……”
听着两人怪腔怪调的互捧,折继祖和折文琪却是眉头锁的更紧。
折继祖心里更多是愤怒,如此重要的藩务,在两人眼里像儿戏一样,他实在无法接受。
“哼!耍贫嘴该去汴京的勾栏瓦肆。”
折继祖突然大声怒喝,吓得杜维德一个激灵,王卅却是一脸淡漠,冷峻非常。
其实,他也心慌,可是这张面瘫脸,只会耍酷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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