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王大虫下笔写上了……”
听着四周响起的唏嘘声,王卅不禁摇头。心说;等我写完了,惊死你们。
“哈哈……一笔一划的样子做得不错啊!就是不知道写得……”
武将出身的杜维德,不停地在人前秀大嗓门,终于让折家人注意到韩绛一行人。
北宋的官员,因为多是通过科举进位的寒门子弟,所以特别喜欢穿便服,以示自己没有忘本。所以放在人群都不亮眼。
身为折府下一代家主预选人的折克柔,悄悄吩咐家将去通知折继祖后,连忙主动带着众小将上前作揖施礼。
“韩相公,杜钤辖,王判官,诸位主薄推官大人,克柔率众兄弟见礼……”
北宋时期,只有当过宰相的才能被称为相公,普通人绝不能僭越这个称谓。
可惜,折克柔复述了三遍,都没人回应。
实在忍不住抬头一望,才发现官职最高的韩绛,正在专注地欣赏王卅写字的样子。
“难得,难得……
这等荒僻苦寒的边塞,竟有如此一表人才的少年。
挥毫书写的飘逸举止,简直是儒雅的典范。
妙哉,妙哉……”
早已失神的韩绛,自言自语地赞叹着,想象着,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凑过去看看。
他隐隐感觉,那一看,将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韩相公,韩相公……”
有文官轻轻提醒了几声,不过,韩绛依旧如痴如醉。
眼见大领导没有及时接礼,其他文官只能尴尬地赔笑,杜维德更是直不楞登地瞪着,同来见礼的折文琪坏笑。
看到折文琪对自己一脸不屑,杜维德莫名兴奋。
只恨这是折家人,不然……嘿嘿,他绝对抢上门。
想起王卅不但是打伤过自己儿子的恶徒,更是自己的情敌,杜维德觉得今天必须好好寒碜他一番。
“韩相公,韩相公……”
大嗓门的威力果然不一般,总算让韩绛回过神。
“哦哦……贤侄客气,老夫刚才迷瞪了,实在对不住……”
听到对方称自己贤侄,折克柔自然更加恭敬。
“是小侄对不住才对,这么久才发现相公大人,小侄已经命人去通知叔父,还请相公大人府上坐一坐……”
“呃……”
韩绛的神情有些僵硬,他真想拒绝,可是借口呢?
现在说没空,好像不合适,毕竟自己都有时间看热闹。
心说,这家伙怎么就不懂,文臣不能上武官家里做客,那会遭人猜忌。
“这个,这个……”
就在韩绛发愁找那种借口的时候,王卅已经打发刘全把写好的拜帖,给折文琪送了过来。
登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
“当的啷当!当的啷当!王府拜帖奉上……”
喜出望外的刘全,兴冲冲地捧着拜帖,用无比自豪的声调喊道。
“赶紧看看吧,九娘子!
这可真是我家少主君亲笔写成,上面每一个字,都和九娘子一样俊俏呢。”
“哈哈……”众人闻言都是一阵哄堂大笑,杜维德更是直接开喷,唯有韩绛一脸期待。
“能写得和九娘子一样俊俏?真是笑掉大牙,这是杜某这辈子听过最荒谬的笑话。
去年和吾儿对簿公堂的时候,连自己名字都不会的写的狂徒,能写出啥样的东西,恐怕连个乌龟都画不好。
杜某建议九娘子最好别看,免得污了眼睛。哈哈……”
杜维德说完,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亲眼见证过王卅不会写名字的他,有足够的自信。
有人带头嘲讽,围观的人们自然更加人声鼎沸。
“快给大家展示一下王大虫的大作,我们好像看……”人群中,好几位身穿补丁衣裳的书生,也跟着起哄。
在他们这些寒门学子眼里,小霸王王卅穿儒生服就是对斯文的侮辱。
现在还敢写什么拜帖,简直是侮辱先圣。今天不让他出尽洋相,决不罢休。
“快展示,快展示……”
“好想看,好想看……”
“……”
瞧着口号激愤的吃瓜群众,王卅再一次觉得自己选择求死,是多么明智。
这么不受待见的身份,要是硬赖在大宋做高富帅,前途何其黑暗。
气得头顶快冒烟的雷豹,舞动手里的板斧,喘着大气向正端坐着吃梨的王卅恳求道:
“少主君,让雷豹带人把这些聒噪的厮们都赶走吧,真他么的太恶心人。”
“我们也受不了,少主君不发威,他们把咱们当病猫……”
王卅看了怒不可遏的众家仆一眼,长叹了一口气,冷冷地呵斥道:
“吵什么吵,都消停些,别妨碍老子看戏。这个梨子不错,好甜,嚼着还没渣儿……”
“少主君吃梨的样子好可爱,小的再帮少主君削个苹果可好……”
已经返回到王卅身边的刘全,崇拜的神情让王卅如芒在背。
“看了么?”
“看了,九娘子看了,而且都看哭鼻子叻……”
刘全有些兴奋过头,小小的苹果,竟然连续脱手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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